宋卿月哭了一通,这才想起柳无恙还在医馆外。
她自宋玉书怀里挣出,一指馆外长街,“我不是一人,有人陪我……”
宋卿月话头止住……
人来人往的长街上,灯火熠熠的光影里,医馆外的柳无恙已没了影踪!
她心底顿时空了,未及向宋玉和说道就奔出医馆。
“柳无恙……”
“柳无恙……”
站在喧哗的大街上,她慌乱转着身子,频唤他的名字,迷茫的双眼四寻他的身影。
可除了好奇望她的过路人,无人应声。
她知道与柳无恙分别在际,可即便要走,好歹向她道一个别,祝一声珍重!
“卿月,你在找谁?”
宋玉书一怔后自医馆撵出,见她频频张望,似在寻人。
宋卿月于原地呆立许久。
倏尔,她一吸鼻子转身,冲宋玉书展出个勉强笑脸,轻声:“……表哥,我饿了!”
宋玉书微红着眼看她。
明明眼中含着两泡泪,偏偏强笑,这倔强的性子还似未嫁前一个模样。
伸手向她,宋玉书红着眼道:“离宵禁还有些时候,隔壁里坊的食肆还未打烊,我带你去吃酸汤扁食。”
她将手伸向宋玉书……两手牵住!
宋玉书八岁时父母双丧,被宋卿月的爹接回家时,宋卿月才五岁。
幼时,宋玉书牵着她的手一起玩耍。
待宋卿月再大了些,兄妹俩打打骂骂就成了家常便饭。
像这般牵着她手的举动,宋卿月默了默,她与宋玉书已近十多年未有。
二人远去后,医馆对面的里坊暗巷里,缓缓走出个硕高的身影。
柳无恙目光落于宋卿月的背后,又移于秀似修竹的男子身上……
久久后,他将头勾得底底,转了身,往长街另一头急行。
转眼,没入人群,再也不见。
……
杏芳堂隔壁的食肆内。
伙计将一碗热腾腾的酸汤扁食轻放于宋卿月面前。
取下肩头汗巾擦着手,伙计笑着向宋玉书寒暄:“宋御手,您不也来一碗?”
宋玉书笑道:“我没夜里吃食的习惯!”
宋卿月拿着筷子轻翻滚汤的扁食,轻声:“宋御手?宋玉书,你何时改了名字?”
“这个……”
宋玉书给自己斟着凉茶,正斟着词句,那伙计却接了话。
“你是有所不知,宋郞中乃是宫中贵人面前的大红人,我们都称他宋御手!”
宋卿月懒懒抬眼一望摇头的宋玉书,“贵人?有多贵!”
许是感觉伙计话多,宋玉书将茶壶递与他,道:“劳驾,添壶茶来!”
“好勒!”伙计笑着接过茶壶,小跑着离开。
宋卿月一放筷子,将头凑近隔桌的宋玉书,“表哥,那贵人有多贵?”
宋玉书轻咳一声,拿起桌上,食肆里给食客备的竹篾团扇。
以扇掩唇,他凤目一弯,轻声:“不才,皇后、惠妃皆是区区在下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