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应招而来,她往伙计手中放了一锭二两重的银子。
“去,送给先生,就说月姑娘来过了!”
亲见伙计小跑下楼,将银子送到说书先生手中。
说书先生正色向楼上遥一拱手致谢,她这才站起身遥遥一福,转身下楼离开。
她听书这爱好,还是在慈恩寺撞见晏元良私会佳人之后。
虽不过半月,但出手阔绰的‘月姑娘’,却足以让说书先生牢记!
回到晏宅,她手拎着四七之祭的物品,静静立在后宅院子的垂花门口。
院内,晏元良竟然回来了。
他背着手,焦虑地在院中来回四踱,不停往门口张望。
宋卿月冷笑着看够了,这才走入垂花门,遥问:“夫君怎地这么早回来了?”
晏元良一见她,大喜过望,三步并着两步上来将她拥住,低道:“想你得紧!”
她两手满拎着物品,僵着身子凭他搂着,淡道:“是想我,还是想我变卖田产的银票子?”
晏元良嗔怪一戳她的额头,“就你聪明!通关文书已办好,怕误了你叔婶出行,我专程赶回来给你!”
“有劳夫君!”宋卿月甜甜一笑,接过后小心地放入怀里。
晏元良拥着她往屋内走,这才道出实情:“没成想,二皇子手下那慕宾,竟随按察使一道来了东阳城!”
言下之意,宋卿月自然清楚,她正色道:“那怎么好,我这钱款还待几日收才收回。”
晏元良不解道:“娘子这钱款回收得未免慢了些,这都大半月时间了。”
宋卿月冲他为难一笑:“我家田宅出售得急,购买者也是临时才知,家中哪会随时备着千两万两银子?”
晏元良心事重重立在屋门口,目光闪烁,颇为苦恼。
她将物品放在桌上,闪了闪眸子道:“要不,你想个借口,将那慕宾和按察使逗留的时间拖上几日?”
“也只好如此了!”
晏元良默默入屋,从背后将宋卿月搂住,疚然道:“四七之祭,可要我同去?”
宋卿月将他扣于自己腰间的手掰开,自若道:“端午节龙舟竞渡,又有按察使观风,哪能让夫君分出心来?我自己便可!”
晏元良于她背后轻声:“得妻如此,晏元良何幸?”
她整理着桌上的香纸烛衣,头也不抬轻笑:“待过了端午,想必夫君的感触会更深刻!”
晏元良只当她打趣,笑盈盈转身:“我走了,按察使清晨刚到,知府会摆宴接风,我晚上会回得晚些!”
“酒少喝些!”
“知道了,娘子!”
……
一日后,东阳城龙舟竞渡于震天齐鸣的鞭炮声里开启。
于沿河两岸百姓观呼声里,博浪儿放龙舟入东阳河。
东阳河中心,一艘豪华画艇甲板上,满立着东阳城大大小小的主事官。
其间,自然有自京城远道而来的按察使。
年愈五旬的按察使身边,还随着位精瘦,且双目精光四射的中年男子。
按察使向东阳城知府道:“赵大人,闻听东阳上月了大洪水,此际赛龙舟可安?”
赵大人忙一拱手:“大人放心,东阳河的洪水年年有定期,每到洪水之其,两岸百姓自觉移走,不曾有伤及人命之事。”
按察使一望身边精瘦之人,质疑:“当真没人被卷入?””
晏元良忙一拱手道:“洪那些时日,我等于洪堤严防死守,未尝见飘来一具尸!”
精瘦之人插话:“赵大人莫惊,虽东阳政务有序,但保不齐上游有事,若从上游冲来人,也未尝可知!”
赵大人何其聪明,轻声一问:“可是上游出了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