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妻子那坚决的目光,忽然他就有些迟疑自己当初的怀疑是不是对的?
若是她不喜自己,当初为了嫁给自己宁可背负上私奔的恶名……
想到这里贺润笙就有了几分愧疚,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傅兰韵有对他笑了笑,这才出列,跪在裴韵菘身侧三尺远的地方,俯行礼,这才开口说道:“臣妾以性命担保,臣妾所出之言无一字虚假,请陛下彻查,还臣妾一个公道。臣妾如今被裴女郎所害,娘家厌弃,婆家生怨,与丈夫感情也有了裂痕。臣妾经此一事对人世已无眷恋,恨不能一死证清白。但是若是臣妾不为自己洗清冤屈,便是死了,别人也只会说一句活该,只要想到这里,臣妾便咬着牙硬撑着活着,决不能遂了有些人的恶毒心思。”
顾清仪惊了,她知道傅兰韵很聪明,但是绝没想到她会利用今晚的形势一箭数雕。
好家伙,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只要能把傅兰韵拉到自己的船上,这么一把尖刀,果然是格外顺手,杀伤力极强。
宋封禹感觉到身边的人情绪有点兴奋了,他抿抿唇,都不用顾清仪给他暗示,他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家媳妇心胸宽广,认为便是坏人恶人,只要将他放到恰当的位置,也能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他当初是嗤之以鼻的,毕竟他这个人一向黑是黑,白是白。
但是现在看着当初跟媳妇势不两立的定北王妃,忽然变成一把刀刺向裴韵菘,怎么就感觉这么痛快呢。
上兵伐谋,他知道,但是他更认为绝对的实力碾压之下,什么阴谋诡计都是纸糊的,不堪一击。
只是,他做了皇帝,不能再那样任性而为,再捡起谋略就觉得烦躁,谁耐烦跟那群老东西跟拉大锯一样墨迹着扯皮。
现在嘛,他觉得有点意思了。
果然,跟着他媳妇学坏了。
“定北王当初在幽州一战重伤而被送回惠康,几乎命都保不住,朕记得他对幽州的奉献。原想着等定北王身体彻底康复之后再启用他为朝廷效力,没想到倒是让定北王妃因此受委屈了。”
众人:……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贺润笙也是一震,手中的酒杯都要拿不住。
当初他是怎么被重伤的,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自己还不知道?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贺润笙再看着跪在那里的妻子,忽然一下子明白了。
妻子这是以她自己为诱饵,为他铺路啊。
他还怀疑她对他的感情,冷落她,甚至于心里还厌弃她。
贺润笙不傻,相反他很聪明,不然以他的出身当年怎么会爬的那样快?
陛下已经给了暗示,妻子也为他豁出命去铺路,他要是想回到以前那样的风光,就只能成为陛下手中的一把刀。
做还是不做?
当然要做。
贺润笙不想再回到之前被人讥讽的日子,以前他是战功赫赫的定北王,后来他是战败重伤的又被陛下厌弃的定北王,经过这段日子的起伏他更加知道,只有手中有权才是最重要的。
“臣愧对陛下信任之恩,当初幽州一战重伤退回,实在是无颜见陛下。”贺润笙起身哽咽道,面上的愧疚之色简直是能溢出来。
顾清仪:……
虽然知道这厮会演戏,但是演到这份上也是人才,真是一丁点的机会都能抓住,当年他能在先帝跟前乘风而上不是没道理的。
陛下要对付河东裴,唯有先撬出一个口子。
而这先锋,自然是跟裴家有仇的定北王夫妻最妙。
河东裴虽然做事谨慎不留把柄,奈何裴韵菘对宋封禹执着的几乎疯狂,做事情就没之前那样步步筹谋,小心翼翼,难免落了把柄。
啧,陛下真是学坏了,他以前眼里不揉沙,肯定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嘛,借刀杀人倒是越使越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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