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要殷家这样的家族出仕也不容易,殷家这是凑巧了,逮住了一个殷启,这才拔萝卜一样,将殷家人一个个的吸引了出来。
“这也行得通。”顾清仪边说边带着宋封禹去外间说话,正好有些庄子上的事情要跟他商议。
知秋跟信冬端着托盘进来送上夜宵,俩人又悄悄退了下去。
今晚是鲜虾小混沌,虾子是河虾不算大,但是胜在无污染纯天然味道鲜美,加一点笋丁调味,顾清仪就爱吃这一口。
俩人边吃边聊,顾清仪把庄子上的规划图拿来,这是穆埠与拓跋狄仔细商议过后定下来给顾清仪看的。
宋封禹接过去低头扫视,边看边说道:“你这修的路不少,还要开沟挖渠引水过来?我记得庄子距离河道可不近。”
“要想富,先修路。”顾清仪顺嘴说了一句后世名言。
“这话到有些意思。”宋封禹还是头一回听这样的言语,感觉很稀奇。
“道路不通,商人不至,你便是有再好的东西也卖不出去,白白在手里蒙尘。若是把路修好了,自然就能有人来。”顾清仪笑着说道。
“修路要费很多人力物力,朝廷穷。”宋封禹叹气,他接手做了皇帝,一看国库才知道穷的见底了。
“也未必就没有别的办法。”顾清仪看着宋封禹试探着开口。
宋封禹对上顾清仪探问的大眼睛,不由被逗笑了,“你有什么法子直说。”
“天下钱财多数都在士族商贾手中,想要他们拿钱出来也不难。士族饱读诗书入仕容易,定力十分强,怕是不为所动,但是商贾不同,出身低微,想要翻身留名的心十分迫切,可以从这一点下手。”
宋封禹隐隐明白顾清仪的话,但是又有些不明白她要怎么做。
“可以建功德碑。”
宋封禹:……
“功德碑是能乱建的吗?”
“怎么能是乱建,别人出钱出人修路,难道还不能留个名,若不是为了留名,凭什么要别人白白拿出钱来。商贾有钱,那也是在这乱世拼命赚来的。”顾清仪柔声说道,“现在朝廷困难,就应该冲破旧习出台规,先让百姓吃上饱饭才是最要紧的。若有人反对,那也行,让他想别的办法修路安民,只要他能想出办法,这个办法就可以不用。”
宋封禹觉得胡闹,但是又觉得顾清仪这办法不错,“让我想想,若是真是这样做,阻力不小。”
士族哪里看得起商贾,让商贾留名,这是对他们的羞辱。
“我先来做,给你探探路。”顾清仪笑,“咱们那俩庄子正好要修路,我决定集资建碑来办,正好替你趟趟水。”
“你别胡闹,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找人去做。”宋封禹看着顾清仪说道,“事情不大,但是比较繁琐,章程也多,需要官府配合,你这里出面的话,难免被人抓到把柄。”
顾清仪抬头看着宋封禹,他有些意外他会这样讲,不过他这样为她着想她还是很高兴,就笑道:“为难是因为上不支持,我有你支持也就不算为难。不过你愿意去做的话,我也很愿意偷懒。”
宋封禹听着顾清仪的话笑了笑,“偷懒也没什么不好,正好在家备嫁。”
顾清仪:……
这人总有一种本事,不管说什么话,最后总能拐到婚事上去。
俩人商量好事情,夜宵也吃完了,宋封禹就要起身告辞,临走前看着顾清仪。
顾清仪正要起身相送,被宋封禹压了下肩膀又坐了回去,她抬头看他。
有人说,有的人眼睛里装满一条星河,她不懂装满星河的眼睛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看着宋封禹的眸子,忽然好像有些明白了。
就这么一愣的功夫,宋封禹松开她转身走了。
顾清仪莫名的拍着胸口,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了。
就寝后,顾清仪躺在帐子里一时半会的也想不明白,就把小玉树戳出来,对他说道:“小玉啊,我忽然觉得皇叔比元朔还好看。”
小玉树在她的掌心抖动,枝叶舒展,似乎有些高兴的样子。
顾清仪就乐了,戳戳它的小叶子。
小玉树立刻就把叶子收了起来,嗖的一声消失了。
顾清仪:……
要不是你心心念念的皇叔要治病,我犯得着薅你的叶子?
不过,说起来宋封禹现在暴戾症好像没有作的样子,小玉树每次见他也不像是以前那样激动,顶多就是在她的掌心微微热表示存在而已。
所以,她穿越来多了个小玉树就是给皇叔治暴戾症的?
怎么总觉得这么玄乎呢。
顾清仪想这么多年也想不出所以然,索性也就不想了,爱咋咋地吧,对她又没什么坏处。
等第二天顾清仪醒了,才想起来他没问宋封禹挖她墙角把元朔征用的事情。
算了,下回再问。
“清清。”
顾清仪听到声音往外看,就看到嫂嫂来了,忙起身迎出去,“嫂嫂,这么早你怎么就过来了,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