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黎听了,惊道:“徐公子,这是何意?”
徐濯埃手里握着缰绳,瞧着她,微笑不语,忽然翻身上马,坐到苏见黎背后,把鞭猛地一抽,大喝一声:“驾!”
那马便如箭一般狂奔出去。
苏见黎只当他是要把她跟顾旸都救出去,方才只顾着开心,也没仔细听他的话,只觉得他似乎有别的意图。
虽说之前在府中对峙之时,徐濯埃也透露过类似的意思,但她以为徐濯埃就是要救他俩一起出来的,先入为主,对徐濯埃的话也没细想。
此刻她在马上,一时不明所以,回头问徐濯埃时,狂风沙尘迷眼,又忙闭了眼睛。她嘴里只是连声叫着“顾大哥”,等睁开眼时,二人一马,已身在府衙门外。
“等等,徐公子!”
苏见黎叫着,转身去勒缰绳,那缰绳却紧紧握在徐濯埃手里,徐濯埃只当没听见似的,又或是风声紧听不清,仍是纵马狂奔。
“徐公子!”苏见黎抓住徐濯埃一条袖子,叫道,“徐公子,你这是何意?”
徐濯埃只好先慢下马来,缓缓前行,低头瞧着她,轻声道:“我想救你出来啊。”
“那顾大哥……顾大哥呢?”
“他?……”
苏见黎望着他犹疑的神情,又想起方才他说的话,虽然听得含糊不清,但她此刻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你没想救他?”苏见黎抓着徐濯埃的袖子不放,慌张地问。
“我跟那梅良信说过,是一命换一命。”徐濯埃淡淡地道,“我南下来此,也只是为了保护你,恰逢你有难,便救你出来。”
“徐公子,你把顾大哥也救出来,好不好?”
“他的性命与我无关。”
“可是与我有关。”
徐濯埃听着苏见黎这干脆利落的回答,眉头紧锁,叹了口气,道:“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定要跟他一起?”
“因为,我喜欢跟他一起。”
“那……你喜欢跟我一起吗?”
苏见黎听了一怔。
“阿黎,我知道你我相处未久,这样可能有些突兀。”徐濯埃很轻很轻地道,“但我们很早就相识了。你还记得,年少时,我们曾在苏州相遇吗?”
“我记得。”
“从那时起,我便喜欢上你了。很久很久,很多年很多年,我一直记着你。”
“……徐公子,我……”
徐濯埃伸手去握苏见黎的双手,苏见黎把手往回一缩。
徐濯埃一愣,又微笑着道:“阿黎,长大后我与你相遇迟了,从今以后,我会好好陪伴你,保护你,好么?”
苏见黎静静听到此处,轻轻叹道:“他就没说过这样的话。”
“是啊,是啊。”徐濯埃笑道,“顾兄虽是江湖豪杰,却是直性子人。更何况今日你也看到了,他的确保护不了你。”
苏见黎抬眼瞧着他,冷笑道:“他今日虽未能保护我,但他对我的真心,远比你这花言巧语,教我喜欢得多。”说着,翻身下马,往府衙的方向奔去。
“如何便是花言巧语了?”徐濯埃急道,跟着也跳下马来,牵着马跟在她身后,“我也是一颗真心!”
苏见黎停下脚步,回过头,“你若真心待我好,就跟我回府衙,救他出来。”
徐濯埃道:“你跟着他,飘摇江湖,处处逢险,步步该灾,却有甚么好处?”
苏见黎道:“我不是为了甚么好处。我是为了我的心。跟着他,死了也快活。”说罢,又转头快步前行。
徐濯埃在原地愣了片刻,松了缰绳,大步跑到苏见黎面前,拦住她道:“你是官家小姐,千金之体,如何便出此语?你说这样的话,苏大人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