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旸笑道:“你看我的。”
说着,便混在人流之中,不知不觉挤到最前,趁两个守将盘查其他人时,双臂偷偷一伸,把他们身上的剑,从剑鞘中刷地一声拔了出来。
两个守将都吃了一惊,在场众人更是吓懵了。
“好剑!小的爱这器械,又是个粗人,只望见军爷怀里宝器寒芒耀眼,便忍不住拔出一看。”顾旸摸着剑刃,感叹道,说着弯下腰,双手把剑奉还,“军爷见怪了,要打要骂凭二位军爷处置。”
那两个守将本来着恼,正要作,听顾旸奉承这番,不禁转怒为笑,其中一人便叱道:“滚罢!”给了顾旸屁股上一脚。
顾旸痛叫一声,捂着屁股,嘻嘻笑道:“多谢军爷!”便点头哈腰地进城去了。
苏见黎在城外看得呆了,这顾大哥什么逆天操作。
这操作近似障眼法,说来诡异,但又很有用,你就说他进没进城去吧?
待苏见黎也牵马进了城,见顾旸正挺着胸,满脸堆笑地在人流中等着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顾旸道:“我这计谋如何?”
苏见黎道:“端的是好计,好馊计!”
二人前行片刻,看了阵市井风光,忽然听得马蹄音四起,又似有犬吠声。前方的人群大呼小叫起来,乱糟糟地往左右分流,让开了一条路。
顾旸和苏见黎不知所以,茫然地站在路中央。
从远处奔过几骑马来,停在街心,扬起漫天尘埃。烟沙散尽,二人定睛看时,是一伙外国士兵,都穿着紧身的黄色军装,与周围遍地的长袍大褂、粗布麻衣相衬,就如苍老的平原上从天而降一坨泥石流。士兵们牵着许多狗,模样各异,看体格像是猎犬。
那群狗遥遥望见顾旸的白马,汪汪厉叫起来,白马见了,冷冷地喷了一个响鼻。
其中一个外国士兵便嘘的一声,扔过去一个肉包子,一条狗先跑过去叼着,其他几条狗疯狂地朝它扑去。
不过这伙外国士兵貌似不是为着顾旸和苏见黎停下马来的,因为他们离二人距离还很远,就停下了。
两侧的一众百姓都退到屋檐下,不敢动,也不敢出声音,好似在给他们做戏台布景。
只见正中央那匹黑马上坐着一名外国军官,一身军装黄得金,肩头上嵌着两颗圆形徽章,生得青眼红须,高鼻梁,眉似翼,口如潭,手里握着一根烤红了的柴火,上窄下宽,柴火上还佩着一把刀刃。
高大的马前站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双手捧着一个破碗。
离他不远的地方歪坐着一个衣服破烂的小女孩,也就五六岁,虽是脸上黑乎乎的,但难掩眉眼可爱。
只见她那对小脏手正抱着块烧饼,懵懵地啃着,一双大眼睛呆呆地望着那群狗嘴里的、已撕碎了的肉包子。
“大人,赏点吃的罢。”马前的男孩说,“我妹妹饿。”
苏见黎远远地看了片刻,忽然叫道:“这不是那个我们给烧饼的小男孩嘛!”
顾旸定睛一看,还真是,便高声叫道:“小弟弟,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