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至于生命古树真正生了什么变化,连白昼会的会长也不知道。
虽然,若说起渊源,白昼会的第一代建立者,还属于扶岚女战神的那个混乱时代之前。在暗地里,他们逐渐组建起穿越者组织,建立联络令牌网络,沟通起整个大6的联络渠道,信息共享之下,整片大6分工有序,效率极高,虽然穿越者组织中也有分歧,不过毕竟还是以人为尊,特别是以扶岚一派的人占大多数,无数能人异士归于麾下,接受系统性的修真培训,很快便成为扶岚手中的能用大将,这也为她率众击败百族埋下伏笔。
彼时的青木会长,还不过是沉睡在昆仑仙山的一棵小树,在众多昆仑神木林中,同尚未诞生出灵智的族人一起享受天地日月精华,温温吞吞地吸收灵气,听着偶尔路过的修士谈论,流出一些传闻。
比如说,扶岚女战神又打胜仗啦,扶岚女战神的部下收复了哪片被妖兽侵占的城池啦,扶岚女战神不费摧毁之力,在爱慕她的龙族人帮助下,龙族主动归降,将龙族的领地也纳入麾下啦。。。。。。
凡此种种,不剩列举。
在这种耳濡目染的熏陶下,青木作为穿越者毫不起眼的一员,心安理直当起了一棵普普通通的小树,想着,或许她的穿越,不过是造物主开了一个玩笑。
在青木听到的八卦里,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穿越者,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毕竟,一棵毫无用处、只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树,能做出什么事呢?
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青木的灵,偶尔在听到关于穿越者的传闻时,默默地加油祝福吧。
不过,在一顿时间里,她听到远方来自草原的风里,传来两个穿越者的争吵声。
说是争吵声,其实也不尽然,只是其中一个人单方面的大声指责而已。
那人似乎受了重伤,被另一名同伴拖着,不时呕出一口鲜血,愤恨劝阻与责备,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萧阜,我劝你你不要受人蒙蔽,末日派的那群家伙,不是什么好人。就算暂时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们也可以那努力寻找,总会有一个好的方法,怎么能与那群走歪门邪道之人狼狈为奸?”
苍黄的草原,日光惨淡,野草蛮长,已经没过成人的腰身,那名名为萧阜的修士,听着同伴的大声叱骂,青年修士一直垂着眸,面色平静,像是作为一个好友的聆听者静静听下去,然而当那修士提到“好的方法”,他冷静的面色终于被打断,仿佛有什么寒冰利剑插入古井无波的水面,漾起了一层涟漪。
萧阜掀起眼皮,眸中先是闪过一丝狠厉,随后淡淡冷笑,“你太天真了。”
随即,他继续拽着曾经的友人,往草原的另一端而来。
“什么意思,你说谁天真?”
萧阜的这一句话,把邵旌气得够呛,他梗着脖子,不顾鲜血打湿了衣襟,“我看你是着急回家昏了头吧,我们在这里多好,整日吃香的喝辣的,还受人尊敬,不比当社畜打工赚钱好,谁愿意回谁回,我看着回家的通道断了,心底比谁都高兴。”
听到邵笙依旧这么说,萧阜冷笑一声,斜睥了他一眼。
修士脚程飞快,他横跨草原,也不过几息之间,便到达了昆仑山脚下。
随后,他提溜起邵笙的衣领,将他狠狠丢了出去,狠厉道:“我说过,你什么都不知道。”
邵笙被扔进了一座结界,磕在了破旧的石阶上,溅起一地灰尘,吸入肺腑,邵笙又是一阵咳嗽声。
等邵笙咳嗽够了,才见到萧阜踏着一只锦靴缓缓而入,结界的流光散出散散的水波纹样,很快又再次闭合。
这里似乎是一座古老的祭坛,曾经有蒙昧的生灵,在此祭拜昆仑神山,以求得神灵庇护。
黄泥与土石齐成的台阶与高台,冷冷戚戚,昏黄无比,是附近除了昆仑山之外,唯一的高耸建筑,像是立于宽阔草原尽头的一座坟墓,孤冷凄清。
然而,此时的祭坛之上,飘出一阵浓郁至极的血气腥味,臭烘烘,仿佛有什么肉质的东西烂臭。
邵笙:“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终于有了一丝警觉,即使是刚才的萧阜,也没有给他这么一股奇怪的感觉。他还是很信任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伙伴,就算是在追击萧阜的过程中,他被妖兽击伤了,萧阜毕竟是救了他,邵笙怎么可能想到萧阜会带他来这种地方?
在这里,萧阜没有说话,甚至轻声虚了虚,纤长的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安静状,似乎要让邵笙也平静下来。
青年肤色雪白,抬眼望向那极高的祭台之上,仿佛入了魔障一般,露出似有若无的痴迷笑意,“邵笙,我也是为你好。”
“你tm的,”邵笙嘴上不管不顾,气急败坏忽略了萧阜的暗示,他恢复了些修为,很快就要抬腿往萧阜身上踢过去。
没想到,萧阜虽然一副神棍似的痴狂,可是却反应极快,单手就将邵笙的腿拦下,随后,似乎拧了拧眉头,有些烦躁地贴出一张定身符,排上了邵笙的心口。
这下子,邵笙除了能说话,连多余的动作也做不出了。
就这样,邵笙骂骂咧咧,继续被萧阜拉上祭台,一梯一阶,他脚步走得不快,大约走了半个钟,才到达了高耸入云的祭台之上。
到了祭台之上,邵笙才现了那股臭味的来源是什么,他本以为,不过是什么草原上的食肉性动物,比如苍狼鹰、离火狮等妖兽之类,然而现在邵笙才真正看到,那祭坛上躺着的,分明是两具尸体,已经被肢解,血液放干,尸体的表皮上,流露出苍白的灰青色,赫然是死去已久,曾经与他一起共事过的穿越者。
在高台之上,离着恶臭源最近,飘在邵笙的鼻孔里,顺着肺腑直捣脾胃,邵笙顿时翻江倒海,忍不住作呕起来,可是他被萧阜定住了身形,什么都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