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贵的话起了作用,被逗乐的了张桂花实在没法哭下去了。
眼见她收了眼泪,刘三贵这才正色道:“今晚我要陪娘去镇上,怕是不能回来了。”
接着便把先前在屋里生的事说了。
张桂花一听,便知肯定是刘齐氏怕刘仁贵被刘孙氏先告状:“咱娘也太那啥了,以前跟二嫂好时,两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家里的活计本来就该大家都分担些,可咱家,不是我抱怨,是真的将我们这些人在当下人用,我瞧着,咱娘心里头就只有她的那几个儿子跟孙子,其她的都算别人家的。”
刘三贵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如今我不是事事都依了你么,就连娘要我给车钱,我都没有答应。”
“本来就是,说是咱在家里吃住,可真要分家了,咱家好歹也能分些田地,就咱家这样过下去,我瞧着只会越过越好。”张桂花兜里有钱,说话也硬气了不少。
这些日子瞅着一天进项不多,又开销了一些,可总的算下来,家里还是存上了五六百文。
刘三贵不会说刘齐氏的不是,那好歹是他的亲娘老子,只是劝说了张桂花几句,便起身出门寻老王套牛车去了。
不一会儿,院门口响起他唤刘齐氏的声音,张桂花连忙下了炕起身出了门,刚跨过西厢房的门坎,便听刘齐氏嘱咐她把家里看好。
张桂花连连应下,又叮嘱刘三贵路上小心,站在院门口看他们远去这才回转身把院门带关。
刘稻香两姐妹一时贪玩,又因另两个不熟的小男娃把家里的米酒偷了一些出来,几个吃得酒足饭饱,三个女娃更是吃得两颊生绯意,好在另外都是半大的小子,光惦记着吃,哪里懂得什么月下美人之类的。
待到月兔西沉,几个才拎着洗好的锅与碗筷回家去。
刘稻香两姐妹回去时,少不得被担心的张桂花念叨几句,后又现自家老爹不在,便问张桂花他去哪儿了。
张桂花把之前的事说了,又催促两姐妹洗洗睡下。
刘稻香惦记着刘三贵今晚不回来,在睡下前跟张桂花说了一声,明儿一早她便去镇上跟郭先生说一声,再顺道把起的鱼给卖了。
张桂花应下,只说明儿一早,她帮刘稻香把鱼起上来,又嘱咐刘秋香明儿早点起,一家人这才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刘稻香早早背了鱼篓子去寻张婆子,因着怕碰到刘齐氏,她特意挑了天还没亮就去了镇上,果然张婆子不在,到是张大厨与他家媳妇儿子在家,便把鱼卖了,得了三十多文。
这是因为刘三贵不在,没人捉混子,这才少了许多。
又把空间里的鸡生的蛋卖掉了百来个,得了些铜板子。
揣好了钱,她便告辞去了郭修凡家里,只道家中出了点事儿,替自家爹爹请上一天假,郭修凡只是问了事情麻不麻烦,需不需要帮忙,刘稻香连连摆手,笑言不麻烦。
原本她还打算逛街的,又担心被刘齐氏看到,这往后没有清静日子过了,只是去卤肉摊子上称了五斤卤五花肉,再去打了五斤谷酒,共花了一百六十文。
刘稻香又去称了一斤红枣,花了四十文,红枣是她家现在的主零嘴,没事洗两颗放嘴里啃啃,补血又好吃。
她背着东西回到家中,才刚刚把这些吃食归置好,便听到了院门口有响动。
抱起在床上吐泡泡的刘春香出了西厢房的门,如今的刘春香已有两个多月,大抵是营养好的原故,瞧起来白白胖胖的,就跟年画里的小童女一个模样。
“哎哟,咱家香香又长胖了,再这样吃下去,二姐都要抱不动你了。”
闻着自家小妹身上的奶香,刘稻香的心情越好了。
就这两月里,她可是听说有两个邻村饿死了一个才三月大的小女婴,被扔去后山的更是有三四个,只因家里太穷,买不起这多出来的口粮。
不管怎样,刘稻香还是很庆幸自己的到来,保住了怀里娇嫩嫩,水灵灵的小婴儿。
“稻香,你娘呢?”刘三贵刚扶着刘齐氏进门,便看到了自家二闺女正抱着小闺女乐呵着。
刘稻香抬头答道:“娘去田里扯耙子去了。”耙子是这边的俗话,意思就是野草。
禾苗长起来了,田里也会跟着长出许多野草,若不扯干净,今年田里的出息那就等于白放屁,一无所有。
她说完又唤了一声奶,瞧着刘齐氏那松松跨跨的脸,眼底的黑眼圈很重,看起来似乎没睡好。
“稻香,这是春香吧,才几天没见,又长大了许多,你们这是喂了她啥,长得比镇上的小娃娃还要好看。”
刘稻香听这声音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人家奶自己的孩子,吃什么关他啥事?还有啊,说是比镇上的小孩还好看,这不是戳刘齐氏的心窝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