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哥,你罪行累累,还冥顽不灵,妄图离间大宋君臣,你还欲行刺朕!如今,你还敢口出狂言恶语……”
“以朕来看,你当如牲口一样,不配再用嘴说人语了!”
“众爱卿,谁愿为朕,割掉李察哥口中那如簧的巧舌?!”
“啊?!”
“啊?!”
“啊?!”中军大帐内,文臣武将们的震惊声连连。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赵官家虽然不杀李察哥,却要割掉李察哥的舌头。
赵吉身边的郓王赵楷,听到父皇之言,心头巨震。
他暗道“这还是儿臣以前所熟悉的那位仁慈软弱的父皇吗?”
赵吉身边另一侧的康王赵构,闻听父皇要把李察哥的舌头给割下来,吓得他这位少年王爷,不由自主地吐了一下舌头。
不过,他一想到人的舌头被割掉后的可怕样子,他立即把自已那吐出来的舌头,快地蜷缩回了口中。
重新入坐后不久的老臣宗泽,本是文科举进士出身,他很是信奉儒家提倡的“仁、义、礼、智、信、忠、孝、悌、节、恕、勇、让”。
现在,他听到以前也信奉儒家思想的赵官家,居然说出要割掉俘虏李察哥的舌头,即便他也知道李察哥罪行累累,斩杀之都不为过;
可是,宗泽心中认为杀掉李察哥此贼,不会让赵官家背负不仁不义的骂名;而像现在赵官家想要割掉李察哥的舌头,那就是不仁不义之举……
‘忠臣当以死谏之……’
宗泽听完赵官家之言,三观已被震碎,心想自己一定要站起身来,去阻止官家的违背仁义的谕旨。
可是,他竟因被震惊得情绪变化太快,心跳过,四肢无力,他软软地坐在御赐的木凳,竟然一时无法动弹。
大帐内的各路西北军主帅和将领,倒是没有像长期担负文官的老臣宗泽那样仁慈和“迂腐”。
虽然,他们也被赵官家之言震惊得不轻,
但是,他们戍边西北数十年,早见惯了宋夏两国长年战争的残酷,
还见惯了夏军和宋军在抓到对方一些不听话的俘虏时,更加残忍的虐俘行为……
只不过,在场的种师道、种师中、郭成、姚古、刘延庆这些各种西北军的主帅,他们中年龄大者有七十来岁了,小的也有五十多岁了,他们为了保持老将持重的姿态,也为了在世人面前不沾有“残忍虐俘”的骂名,他们皆是面面相觑,没有人愿意主动出来请旨去亲手割掉李察哥的舌头。
“哈哈哈……大宋必亡,大夏永昌!”李察哥依然一边狂笑,一边大骂着大宋的君臣,都是废物,没有敢人动他李察哥分毫……
赵吉看到臣子们一张张震惊表情的脸,他从中读出了,有些人可能想劝朕收回成命。
他便语重心长道“朕告诉卿等一个道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忍’!”
“朕意已决,众爱卿,体要多言求情!”
众人一时无语“……”
负责控制李察哥的韩世忠,心中正在犹豫,要不要出这个风头去接旨呢?
岳飞却神情严肃,紧皱眉头,在他心中,是很反对赵官家想要如此虐俘的。
岳飞刚要对身边之人开口,想让刘光世帮忙看押好李察哥,他即便抗旨也要出列,跪请赵官家回收虐俘的口谕……
可是,正帮岳飞一起拽绳子的刘光世,却先于岳飞行动了。
刘光世笑嘻嘻,对岳飞小声说道“鹏举,让吾来!”
他说完这句简短的话后,立即松开了手里抓着的防止李察哥乱跑乱动的延长绳。
“呃?!”岳飞一看将门二代刘光世松手了,那只有自己牢牢地抓好这一侧的绳索,防止疯般的李察哥再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刘光世心情激动,上前一步,距离赵官家八步之远,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开口高声道
“末将刘光世请旨,愿亲手为官家操刀,割掉李察哥的舌头!”
“哈哈哈!”赵吉高兴地大笑道“朕准奏!”
刘光世立即高兴地说道“末将刘光世,谢主降恩!”
中军大帐内的老将刘延庆,看到爱子刘光世的主动请缨,他的眉头一皱。
他心中暗道“唉!儿啊,这种风头,不出也罢!”
……
刘光世领旨起身,得意洋洋地走到李察哥的身边。
他看了看负责控制看押李察哥的韩、岳二人,心中暗道
“去年,父亲军中的小校韩世忠,抢了我生擒方腊立大功的良机。”
“今年,初经沙场的小将岳飞,竟也抢了有可能是我的大机缘,他为啥没等我来此,就提前活捉了铁鹞子军主帅李察哥呢?!”
“如今,在官家面前表现的天赐良机,终于摆在了我刘光世面前,我可就当仁不让了!哈哈哈……”
刘光世对韩世忠和岳飞一抱拳,道
“吾要动手了,有劳二位,摁住此贼李察哥。”
“啊呸!呸!呸!”李察哥愤恨地朝刘光世的脸上吐了三口老痰。
“娘的!”刘光世急忙伸出左手,死死地掐捏住了李察哥的大嘴,防止他在乱吐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