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爱,朕有个差事,要交由你去办!”
太子李仁爱立抱拳躬身道
“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儿臣定当办好父皇交待的差事。”
李乾顺点了下头,道
“仁爱应听闻,宋军攻克了我大夏国的西京西平府吧?”
“儿臣听闻了!儿臣恨不能领兵冲锋陷阵,杀尽宋敌收复失地!”
“仁爱我儿,有此志向,朕心甚慰!然领兵抗击宋军之事,暂且不必我儿操心。”李乾顺悠悠说道
“朕观御驾亲征的那大宋狗皇帝,其志不小!其并不满足只侵占我夏国的几座城池,其意在灭亡我大夏国!”
“故此,朕要差遣吾儿仁爱持朕的圣旨和调兵金牌,为调兵主使,由御史中丞芭里祖仁为副使,领精兵一千骑,出使我大夏国西北诸部,传令各部火出兵来京勤王!”
自幼聪颖的李仁爱闻听父皇之言,立即领悟出了话外之意,他双眼含泪道
“儿臣愿留在父皇身边,共守京城,以尽孝道……”
“住口!”李乾顺怒斥道
“朕意已决,为我大夏国江山社稷虑,太子仁受你必须离京去往西北各地部落宣告朕的调兵勤王之旨!此乃忠孝之道也。”
李仁爱知道父皇是怕京城守不住,而城破之后皇室将成为大宋的阶下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故此父皇把这个离京差事交给他,就是让他这位太子早些离开险地。
李仁爱面对对父皇扣下的这顶“忠孝”的大帽子,他无力反驳,俯身跪拜,痛哭流涕道“儿臣遵旨……”
李乾顺看到十四岁的太子李仁爱哭得如此伤心,他也十分动容。
他从龙椅起身,走到太子李仁爱面前,伸出右手抚其头,故作自信道
“朕已派大将李良辅率领重兵,驻扎于京城郊外黄河沿岸各渡口,以防宋军顺河而下来攻朕我京城。”
“另外,朕已下旨,调动京城内军民,加强城防,平凭我大夏国龙兴之地兴庆府建城百年之基,城高沟深,粮草充足,军民齐心,同仇敌忾,即便宋军来攻,朕自信朕的京城定能坚守至少一年!”
“待到宋军久攻不下之时,其军心必定动摇、士气低落,待到那时,朕的太子仁爱及诸路钦差,定能搬来大量救兵,赴京勤王,必能一举全歼来犯之宋敌。”
太子李仁爱心中不太相信父皇所言京城能守上一年,前例就是大夏国西京城的城防工事仅次于京城兴庆府,为何被御驾亲征的宋皇那么快地挥兵攻陷了呢?
他也不太相信各地方部落军都会遵旨来勤王,若是如此,宋军侵夏已有一段时日了,大夏国的各地方落部军为何按兵不动呢?
李仁爱跪在大殿,感受着父皇那只温热的大手抚摸他头顶时,他不仅感受到了父爱,更感受到了父皇这是把能否延续大夏国国祚的万钧重任压在了他的头顶,他自知身为太子关乎江山社稷,即便知道父皇留在京城抗宋凶多吉少,但他也不得不遵从父皇的旨意。
李仁爱跪在父皇李乾顺的身前,他抱住父皇的大腿,泪流满面,哭泣道
“父皇保重,儿臣定不负父皇之期望!”
“好!”李乾顺释然道,他的大手从李仁爱头顶,向下缓缓抚摸而去,摸了摸太子李仁爱略显苍白的脸颊。
他自然知道,自己爱子今日一别,若天佑大夏国,或许还有相见之日;反之,可能就是诀别了!
李乾顺那只温暖的大手,决然地从太子李仁爱的苍白滑嫩的脸上撤回,感叹
“人,终归是要长大的!而朕的太子仁爱,系我大夏国之根基!你虽年方十四,然值此多事之秋,你当迅成长!”
李仁爱聆听父皇圣言,不停地点头。
李乾顺又苦口婆心道“你此次离京去往西北诸部宣读朕的调兵圣旨,切莫意气用事,遇事多与老臣芭里祖仁商议……”
李仁爱泪流满面,却坚定道“儿臣谨遵父皇之命!”
此时,在大殿内候立的舒王李仁礼,看到此情此景,不禁动容,暗自神伤。
他曾见识到大夏国在当今夏皇的统治下,国泰民安,军事渐强,三年前夏军曾打败了宋军大规模的‘入侵’,逼迫大宋再次与大夏国议和开通边贸,每年向大夏国‘献上’大量岁币……
可是,短短的三年多的时间,宋军为突然间变得这么强了呢?大宋那位昏君赵佶为何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位雄才大略的皇帝呢?
李仁礼心中暗恨突然变成明君雄主的宋皇和变得强大的宋军;若不然,自己的胞兄濮王李仁仲就不会因西京城失陷而自刎于城头了……
类似于李仁礼这样痛恨宋皇和宋军的想法与不解,在夏皇李乾顺和太子李仁爱的心中也有同样想法。
李乾顺虽然疼爱至今唯一在世的儿子李仁爱,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位儿女情长的皇帝。
他决然转过身,背对着跪伏在地哭成了泪人的太子,他面向空荡荡的龙椅大步走去的同时,扔下一句话
“朕传旨给御史中丞芭里祖仁,还需段时间,这期间你可回宫看望一下你母后。”
“儿臣遵旨。”太子李仁爱叩谢恩时,他显得更加悲伤。
他深知,父皇执意留在京城死守,若京城不被宋军攻破还好,可若京城被宋军攻破了,自己岂不是将要同时失去亲生父母吗?
想到这里的太子李仁爱,悲伤至极,他抖胆乞求,声音颤抖道
“儿臣此次北去,想带上母后同往,请父皇恩准!”
李乾顺已走回到龙椅的近前,只是还没来得转身入座,便听到了李仁爱想带上皇后耶律南仙一同去往西北各地方落部搬救兵的请求,他勃然大怒……
“砰!”李乾顺抬脚踹向龙椅。
“吱吱呀呀……”那龙椅摇摇晃晃,与其下面的鎏金地砖摩擦出刺耳之音,比丧家犬嚎叫之声还难听。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李仁爱有如此请求,是担心同时失去父母,可是仁爱你身为太子,所虑如此短浅,朕怎么能放心将大夏的江山社稷交付于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