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继风也道,“是啊殿下,您赶紧回去歇着,这里交给其他诸位大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陈元希想退,可又道,“若我生病的消息传出去,引恐慌怎么办?”
6清平道,“大夫会让大家知道,大皇子是为灾区百姓受累病倒,不是瘟疫,等查到源头、感染不强之时,殿下再来善后。我这里有几位大夫,留一位给殿下,你们多加小心,我去找其他几位大人商量对策。”
隐藏的灾民身份不用了,作为尚书府的长公子,他因巡视生意被困此处,与其他人想办法找对策,他们总会给几分薄面的。
事实也是如此,一听大皇子劳累病倒,瘟疫又起,陪同陈元希前来的大臣腿肚子都打颤。
二皇子三皇子派来捞功劳的人赶紧躲了起来,心中暗暗祈祷事情赶紧过去,让自己回京,以后再也不来这危险之地了。
太可怕了,竟然会有瘟疫,以往决堤赈灾,也没听说有瘟疫啊。
都怪那个大皇子,完粮就算了呗,非要跟着那些泥腿子一起盖房子。
疑似感染瘟疫的人迅被控制起来,集中关在一处空旷未倒塌的院子,与此同时,城里的百姓们也知道大皇子为了救助他们而累病倒的消息。
“大皇子真是个好人。”
其他人纷纷点头,6清平派出去的人正要大肆给陈元希吹一波彩虹屁,却听得有人闹将起来,“开城门,为什么不开城门?城里如今瘟疫横行,想要我们全部感染吗?”
“就是,我们没事,放我们出去,我们要出去。”
这边的人面面相觑,“怎么回事?我好像听到有人说瘟疫,是不是真的?”
有人若无其事笑道,“傍晚本来就是关城门的啊,每天都这样,这些人肯定是不听管教被训了,瞎闹事的。”
喧闹声变成尖锐的喊叫声,“当家的!你们快放了他,他没有病,他只是太累了而已。为什么大皇子病了可以请大夫、休息,人人称赞他,我当家的累了就要抓他关起来?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要用人命来换功绩吗?你们好狠毒的心肠。”
“老天爷,你开开眼吧,什么狗屁仁慈的大皇子,他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惊呼声阵阵,老百们哄逃着,嘴里喊着‘死人了’‘杀人啦’之类的字眼,宁静的夜被撕碎。
有人趁乱哄抢粮食,有人趁机四处作恶,有人散布谣言,有人想要拯救。
随行的官员议论纷纷,跑来向陈元希要主意,又听到他‘劳累’病倒,不知是真生病还是染了瘟疫,站在大门口犹豫。
袁继风跟他们解释,“大皇子真的没有染瘟疫,他只是太累了,刚喝了药入睡,不好打扰。”
是不好打扰还是不能沾染?官员们提心吊胆。
赈灾、重建本就是苦差事,如果有了瘟疫死伤太大,又死掉一个皇子,再大的功劳也泡汤了,说不定还得陪葬。
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6清平道,“众位大人不要忧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把患病和未病的人分开,派人去查源头,再请城中大夫一起研讨,把病情止住了才是上策。大皇子没有感染瘟疫,过个两三日就会出现在大家面前。你们都是康平王朝的肱骨大臣,如果你们都慌了,那让百姓们如何自救?”
袁继风应道,“6东家说得对,各位大人商量一下对策,各司其职、共同对抗,只要这一关过去了就好了。”
生死关头,有几个那般大公无私、愿意以身涉险?
官员们应着声,却没有谁开腔,瞅瞅袁继风,又瞅瞅大门,期盼陈元希出来主持大局。
6清平心中轻叹,这就是康平王朝的官员,数十万灾民,除去陈元希,竟没有一个大人能挑起责任来主事。
“方大人继续带人施粥,救治水灾时受伤的人;鲁大人派人守好城门,不要让城内生乱,也不要让人偷跑出去,如果瘟疫扩散,谁的脑袋都保不住。宋大人带领城里大夫研究疫情、方子;张大人,重建的事不能停,您得继续负责;李大人坐镇后方,向朝廷说明这里的情况,调度粮食、药品等。”
被点到名的大人挨个应声。
李大人原是府尹,由他坐镇理所应当。他长叹口气,“辛苦各位大人了,等瘟疫过去,李某做东宴请各位。”
其他人嘴里说着不用,动作快的带着人去干自己的事,动作慢的、怕死的,就自己躲起来,让手下的人去办事,也有不干事的。
第二天,不办事的人就被袁继风五花大绑,游街去了,有人一手持铜锣,不时敲一声,说着他的懦弱和失责。
百姓们拿着烂泥块砸人,嘴里连声叫好。
因是初犯,每人赏了二十鞭子,另外的三十鞭等瘟疫过去再打。
这下,没有哪个官员敢懈怠了,再怕死也硬着头皮上。
当官的豁出去了,百姓们更无处可躲,想等死的也撑着站起来,继续重建家园,毕竟很多人还有亲戚朋友,也想着自己若是活下来了,可以继续娶妻(嫁人)生子。
城门从此紧闭,接受物资也是用吊篮,当然,现在根本没有人送物资来,因为朝堂上还没有人收到消息。
陈朝希无不得意,“母后放心,陈元希这次死定了,城门一关,他无处可逃。”
他不屑地冷哼,“蠢货,现得倒是快!他要是跑了,那还能多活几天,这下,他插翅难飞、必死无疑。等消息传到朝堂,我再参他一本。”
皇后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各个环节再细对一遍,不要让人抓到把柄,若是有人现,杀之灭口,准备好替死鬼。”
“母后放心,儿臣知道,早就准备好了。”陈朝希道,“老三肯定也想浑不摸鱼,我送份大礼给他,敢跟我争,哼!”
皇后叮嘱他,“老四也不能不管,张妃娘家的人也该动一动。他们还在蹦跶,我这心里很不舒服,如果能把丽妃娘家也拉下水,让他们几家去撕就最好了。”
“母后放心,儿臣马上去安排,定也让他们跟着‘沾沾光’,让父皇对他们另眼相看。”陈朝希志得意满而去。
京城很快就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