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萱神情不变,语气平静:
“三叔母,您还不明白吗,归根结底,三妹妹的婚事不是由我做主,也不是由你做主,而是由皇上做主。就算皇上真是故意拖着,我们又能怎么样?难道您还想做天家的主吗?”
赵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露怨毒之情。
“我的珠姐儿,我苦命的珠姐儿啊!她好好地进宫去拜见太后娘娘,怎么就遇到这种事,究竟是谁要害她!之前太后娘娘明明答应了要给个说法,结果到现在都没有下文,我该找谁哭去?!”
听到她的话,闻萱只是淡淡道:
“三叔母,小不忍则大乱。您要是真为三妹妹好,那就只能继续忍耐。否则——”
闻萱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赵氏一眼。
赵氏因她这个充满深意的眼神,心里一颤,紧接着又听闻萱道,“我刚收到家书,我父亲已经要启程回来了,三叔母,您跟三叔说一声,让他去河南府接一下我父亲吧。”
闻言,赵氏愣住。
闻振英要提前回京的事她是知道的,但她想不到闻萱会提出这个要求。
闻萱又在搞什么名堂?
“萱姐儿,你马上就要出嫁了,这内宅的事由老太太做主,但外面也需要男人出面忙活。你三叔作为府里唯一的男人,让他这会子把你的婚事抛下去河南府,就算你三叔同意,老太太也不会同意的。”
赵氏皮笑肉不笑道。
闻萱却道,“三叔母此言差矣,府里并不是只有三叔一个男人,还有砚哥和舒儿呢。”
赵氏脸上的笑意一僵,顿了顿道,“可他们两个都是小辈,让他们在外面为你操办婚事,老太太怕是不放心的。”
闻萱心道,闻砚和闻舒再怎么缺乏阅历,那也比闻振刚这个挥霍家产没有良心的烂赌鬼强太多。
更何况,他们虽然年少,但心性却比同龄人要成熟得多。
让他们来办事,闻萱是放心的。
至于闻萱想让闻振刚去河南府,就是为了防止他借为她置办婚事之名从祖母那里拿到财务大权,趁机往自己的钱袋子里弄钱,然后再拿去豪赌。
亦或是他在外面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败坏了武安侯府的名声,再为武安侯府惹出祸患。
“三叔母,这就不用您担心了,我信得过砚哥和舒儿。”
闻萱微微一笑,对上赵氏不满的眼神,语气柔和,可态度却格外坚定。
眼看着赵氏还要说什么,闻萱也不给她开口的余地,直接道,“我已经和祖母商量过了,祖母也同意让三叔去河南府。三叔母,待会儿我还要去康王府,就先回去换衣服了。”
说罢,闻萱抬脚就走,也不管赵氏是什么脸色。
等闻萱走远了,站在原地的赵氏气得要骂娘。
“这个萱姐儿,现在是越来越狂了,她是不是以为,这个家就是她说的算了?老太太也是,什么都听她的,真是一点规矩都不讲究,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哪有让一个要出嫁的姑娘家号施令的?”
跟着她的丫鬟劝道,“夫人,小点声。这附近要是有人路过听见您的话,就不好了。”
赵氏咬紧牙关,心里恨得要命。
等回了住处,关起门来,她命丫鬟去把闻振刚请来。
闻振刚来的时候一身酒气,走起路来也东倒西歪的,赵氏嫌恶地皱眉道,“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大白天的就喝得醉醺醺的,也难怪你娘看不上你,就连府中晚辈都踩到你头上!”
“好好的,你又乱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