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娘本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十岁时被抄家,随后便被充入教坊司,当了许多年官妓。
之后好不容易有一个富商怜爱她,将她赎回家中当了妾室,却又被富商的正妻不容。
在她怀胎时,被那狠毒妇人暗算,被泼上与家中杂役偷情的脏水,连带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被说成是和那杂役的野种。她被人强行灌下堕胎药,那孩子从她体内排出时,都已经成形了。
而她不仅因此被卖,还从此丧失了生育的能力,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如果不是人牙子手中后,碰巧遇到了易容出来办案的苻元,被苻元收为义女,她现在还不知能不能活在这世上。
苻元教会了她武功,也让她帮着办一些差事,让原本已经万念俱灰的她,又重新找到了活着的意思。
她原本对苻元就只有深深的感激之情,但渐渐的,随着她的武功越来越高,为苻元办的差事越多,她就越渴望能像那些男子一样,被苻元信任和重用。
但无论她怎么拼命表现自己的能力和忠心,苻元都不会给她真正的地位,而她在苻元的手下面前,也从来都挺不起腰板。
她也是凭本事立足的,但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不屑,仿佛她只是一个恃宠而骄的玩物,仿佛她永远下贱永远低人一等,不配被正眼相看。
这让她很不服气,她不明白她到底比他们差什么,他们凭什么看不起她?
就像那个坏事了的丁卯,明明义父早就看出了他的野心,却还是把带队领头的大权交给他,在香苑的一切事宜都由他做主,而她只能跟着打点下手,还要被丁卯讽刺挖苦。
冷娘咬牙切齿地想,但凡义父对她能多出半分信任,也给她号施令的权力,她都能拦住丁卯,不至于让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
可刚才看到义父,她也没从他眼里看到半点后悔。
为什么都这样了,义父都看不到她才是他手下最得力的人呢?!
想到这里,冷娘决定亲自去河南府一趟。
她在心中誓,她一定要将河南府的差事办得漂漂亮亮的,让义父知道她的本事。
……
安王府。
缠枝走到院门前,果不其然被看门的黄婆子拦住。
黄婆子长了一张凶相毕露的脸,一看到她就盛气凌人道,“姑娘,你要是闲得慌,就帮着婆子们打扫院子,总能找到事情做。”
缠枝一听她这语气心里就涌起怒火。
“呵,打扫院子是你们婆子该做的事,我好歹也是王爷的女人,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来教训我吧?”她也并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拿出在窦贵妃身边时的高傲来,和黄婆子针尖对麦芒,毫不相让。
黄婆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初来乍到的臭丫头居然这么拎不清,随即就眯起眼睛来冷笑着说,“你连侍妾的名分都没有,算得上什么王爷的女人?!”
这一句话,就踩到缠枝的痛处上。
还没等缠枝出口反驳,黄婆子又慢悠悠道,“再说了,是王爷下令让我在这里看门的。别说你和我一样就是个丫鬟,就算你是王爷的姬妾,我也有权不让你出这门,这就是王府的规矩!”
缠枝听了嘴角一扬,然后抬手就往黄婆子脸上甩了一耳光。
黄婆子被她打懵了。
“什么王府的规矩,我是贵妃娘娘的人,你对我不敬,就是对贵妃娘娘不敬!”
缠枝想到刘婶的吩咐,克制住内心的害怕,故意叫嚣道,“臭婆子,你不让开,我还抽你,赶紧滚开,我要见王爷!”
黄婆子捂着脸,瞪着她,恨不得直接手撕了她。
与此同时,漪澜院里别的姬妾,也都听到了动静各自从屋里走出来看热闹。
看到黄婆子被打了,她们都是一脸震惊。
因为在这漪澜院,奉安王之命的黄婆子就是天,完全凌驾在她们头上。
震惊之后,她们心里先是一阵舒爽,然后又开始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