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萱却气定神闲,含笑道,“祖母赏赐给我们长房这些东西,三妹妹要是看不过,不如我分你一些。”
说着,她就很大方地对蝶儿道,“给三姑娘分几匹缎子,要颜色鲜亮的。”
周围的丫鬟婆子早就听到闻珠来挑衅闻萱,现在听闻萱这般回应,都在心里暗道,三姑娘对上大姑娘,这不是自讨没趣?
被闻萱这么一说,三姑娘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围观者异样的眼神都朝闻珠投来,她白净的脸瞬间就涨红了。
闻萱这是什么意思?把她当成小门小户出来的,眼红别人东西的人了?
“你别一副高高在上要施舍给我东西的样子,我又不是来打秋风的乞丐!”
闻珠双手叉腰,更加口不择言,“就老太太赐的这些破烂东西,你就收好去偷着乐吧,别到人前来显摆,给我我都不惜得要的!”
她这话说得极其无礼,不仅是对闻萱这个长姐不敬,更是对老太太的蔑视。
闻萱终于收起笑意,沉了脸。
恰好寿安堂的一等大丫鬟如意这时走过来,气不过道:
“您既然看不上老太太赐的东西,那又何必来招惹得了赏赐的大姑娘呢?是您主动凑过来挑毛病,现在又反过来说人家显摆,不觉得可笑吗?”
闻珠怒瞪着如意,那句你个奴才还敢和我做主子的犟嘴就要脱口而出,却被身旁的人拉住。
拉她的人是她房里的大丫鬟秋韵。
都说奴才的脾性随主子,但秋韵却和闻珠在为人处世上却截然不同。
闻珠蛮横骄纵,仗着父母疼爱就在武安侯府内横冲直撞,而秋韵却很有心眼,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笑面虎。
“如意姐姐,我们姑娘也是在气头上说错了话,倒不是她真有什么坏心思,您多担待。”秋韵巧笑嫣然地朝如意福了福身,为自家主子嘴甜地赔了不是。
如意脸色稍缓,但还是沉声道:
“老太太方才还在里面说,姐妹之间要和睦,三姑娘就这样。病都打气上来,如今老太太年纪也大了,可是经不起气了。”
秋韵知道如意这是拐着弯的说她家姑娘不孝呢,眼珠子轻轻一转,随即露出恳切的神情,“如意姐姐说的极是,我们太太也说,三姑娘这脾性是得好好磨一磨了。”
闻珠听不惯这话,冷着脸要开口,却被秋韵轻轻捏了一把手,终究还是忍耐下来。
秋韵又转过身对闻萱道,“大姑娘,奴婢就代我们姑娘向您也赔声不是了。她这个做妹妹的有不懂事的地方,还望您多包涵。”
闻萱轻笑一声,觉得这丫头说话挺有意思。
对方不说做妹妹的出言不逊冒犯长姐,是有违礼法,反而叫当姐姐的多包涵,言下之意就是她闻萱为长,闻珠为幼,她就理应无条件容忍闻珠的所有挑衅,处处让着闻珠了?
那就算是闻珠指着她鼻子骂,哪怕是朝她脸上扇两个耳光,她都该忍着,谁让她比闻珠早生了一年?
而她也清楚,秋韵特意拿姐妹说事,是因为老太太刚说过姐妹要和睦,所以吃定了她一定会退让。
这算盘打得响亮,她还是很服气的。
她也不在这时和三房的人辩什么长幼次序,反而另辟蹊径道,“三妹妹,你房里的丫鬟倒是不赖,都能给你做上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