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昏迷,幼儿稚嫩,而她也没用。
“哭什么,省点力气!”
壮汉凶了一句,随后一把拉住拴着木板的粗绳。
“阿强醒来前,我来拉吧!”
听到这句话,女人眼泪都停顿了,她快要熄灭的眼睛重燃了光彩,但很快哑着嗓子摇头:“族长,这不行……”
“我们会拖死你的!”
“什么拖死不拖死,既然叫我一声族长,只要你们还没死,我就会带你们走!”
说着,拖着粗绳就往前。
吱嘎嘎。
冰雪出难听的摩擦声。
但承载了两个大人的木板,被拖动了。
这力气,真是不小。
他看了一眼宁天的方向,那里,是宁天的小师兄。
“伢儿,你也坐上去吧。”
小师兄冻得脸庞青紫,但还是摇头:“我自己可以。”
说着,自己执拗地往前走。
看着孩子这样,他哈哈地笑了一声,随后嘹亮地唱了出来:“郎啊郎,男儿当自强!”
“女啊女,女儿不输男!”
“天宽地阔,莫罗最强!”
大口大口的风雪,灌入他的咽喉和肺叶,侵蚀他的身体,但他还是在风雪中大声歌唱:
“鹞子是我们的眼,黑熊是我们的身,我们的生命就像青木,绵延长长,永不断绝!”
“勇敢的莫罗族,我们的现在困难重重,但我们的未来,一定比花儿还灿烂!”
“郎啊郎,男儿当自强……”
一声又一声。
慢慢的,跟在他后面的族人都唱了起来。
显然,他们都是莫罗族人,这一粗哑直白的歌,就是他们常唱常听的。
在眼下这波无穷无尽的冰冷风雪中,他们需要力量来增强信心。
往南走,往南走。
南边一定是温暖的,舒服的,惬意的。
往南走,才能活下来。
但宁天知道,南边或许没有那么好。
再一次艰难行走了无数个日夜。
莫罗族人,越走越少,越走越少。
最后,只剩下十五六人之数。
小师兄高壮的父亲,也佝偻了腰,枯瘦了身体。
但他眼睛亮得惊人:“翻过这座山,就是南边!”
“翻过去,就不会再有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