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定蝉安排九江弟子进道观仔细搜索,查看是否有蛛丝马迹留下,他自己则是围着地上的手弩转了三圈。
吴栖凤忍不住问:“大哥,有什么奇怪的吗?”
吴定蝉摩挲着下巴,眉头紧锁,沉声道:“最奇怪的地方就是它竟然一点都不奇怪。”
吴栖凤也仔细去看,这弩果然太过普通,只是用竹架简单固定在地上,向两侧看了看,也未见有别的机关,那又是如何做到开门时瞬间触?
吴定蝉捡起地上两节断掉的牛皮绳,断口处坑坑洼洼,好像被虫蛀过一般,“走闯江湖数十载,这种机关从未见过,不过,他们既然有这种手段,我们上山时为何没有遇到一处机关?”
吴栖凤的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二人正冲着两架手弩出神,在道观内搜索的弟子6续回来,大都是没有现,只有几个弟子在菜园里看到一个高高隆起的土丘,盖着的土还是新的,拨开浅浅一层土,掉出一个小道士的躯体。
吴定蝉赶忙跟来,令人将土丘挖开,没料想竟接连开出三十二具小道士的尸身……
还有一条狗,三只鸡。
死状各异,绝非出自一人之手,肉体还未僵直,死亡时间不过就在几个时辰之内。
吴定蝉看着眼前惨状,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叹息一声:“从此江湖再无青城派!”
吴栖凤双手环胸,一脸冷漠道:“与其相信外物的长久,不如磨砺自身,依附产生的强大终究只是虚假,树倒猢狲散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来不及散的猢狲就只能一起陪葬……”
吴定蝉听出了老三意有所指,青城派有这一天,如何九江门就能万世不殆?
真到了救无可救的那天,自己是早早抽身离去,还是投身进那场盛大的葬礼?
这时,一名九江弟子急匆匆赶来,“门主、堂主,后面的队伍沿途遭遇暗算,从山腰起,树上不时射来弩箭,已经有近百人受伤。”
吴定蝉忙问道:“有没有现斗笠贼?”
“只是树上的陷阱,倒是没现有人。”
那弟子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树上虽有弩机,却没有现触动的机关。”
“这种牛皮绳可曾看到?”吴定蝉将适才捡到的牛皮绳递出。
那弟子摇了摇头,树丛当中各色杂物极多,纵使是有,估计谁也不会在意。
吴定蝉神色沉重,看向吴栖凤:心中的不安果然应验,这群斗笠贼应该是具备某种江湖中从未出现过的机关手段。
这种机关触的理由简直不讲道理,前一次,没有机巧,门前的箭可以在开门时自己射出,后一次,前面的人已经安然走过,后面的人反而被弩箭射伤。
有这种手段,若要对付起来,须得更要小心谨慎。
吴栖凤看着牛皮绳若有所思,手掌的断指处不由得隐隐作痛。
吴栖凤开口道:“后面的队伍若是都到了,叫各堂堂主来此处,如今斗笠贼们不知踪迹,后面的行动还要商议一下。”
吴定蝉问道:“老三,他们不在山上,难道我们还要守在这儿?”
“若不如此,上一次山就有近百兄弟伤亡,我们总不能任由他们摆布,倒不如在此先停一停,听一听……”
山中遇骨,止步听风……猎人都是这么做的,因为预料到真的猛兽,先洞悉些对方的信息,是猎物最好的选择。
吴定蝉苦笑:对九江众人而言,这群斗笠贼若是听到九江到此,一哄而散最好,守山硬抗也尚可,但像这样这样有退有进,青城鬼山,难说是谁的埋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