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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章 鹦鹉刀下说死媒(第2页)

估算了下距离,要通到酒窖尚有几十步,李夜墨道:“这地道若真能通到酒窖里面,前辈可真是好手段。”

“通,当然能通!,便是通到一口没底的旧缸里!”

李夜墨亮了亮大拇指,“前辈,你先钻,还是我先钻?”

东风恶摇摇头,轻声道:“不能两个人都进去,这里面藏了些机关一类的小把戏,一触难免有些动静,外面的人可就知道了。”

李夜墨犹豫道:“酒窖里还有机关?不会死吧……”

“死个鸟儿,老乌龟跟老子开点小玩笑罢了!”

李夜墨眼神飘忽,推诿道:“不死就好,我在此处替前辈望风,前辈就放心去取吧……”

东风恶拍拍李夜墨的肩膀,道:“望风岂不是委屈小英雄你了,一会老子引开那两个小家伙,你就钻进去。”

“记得取酒架最高的那坛酒来,那是九江门大门主病睚眦龚庆问诊的酬金。这老东西一辈子装病,吐出的油彩能染红整个九江,如今倒好,真成了吐血不休的痨病鬼!不过,这酒可是真好,正儿八经的二十年花雕!”

李夜墨不在乎酒的来历,只是不解道:“前辈,你既然能把人引走,我何不直接从门进去,取了酒,马不停蹄,立刻出来,如此岂不是更好?”

东风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小糊涂虫啊小糊涂虫,你要知道,门是老乌龟的,洞是老子的。唐乌龟的摆出来的门,却没有老子藏起来的地道好走!”

李夜墨猛然想到开门的场景——透骨钉、梨花针漫天飞舞,弩箭射空一匣又一匣!不由恶寒道:“晚辈……晚辈还是钻吧!”

“切记,进去后也要当心,仔细看看脚下有没有机关的痕迹,不然屁股上中把梭子,飞蒲草,老子可不会医治!”

说罢,不等李夜墨再开口,东风恶已经飞跳几步,迂回着,跳到酒窖的屋顶上,冲下面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那两个唐门弟子立刻精神了,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还没等看清人,先甩了几把铁蒺藜上去,这才问道:“师叔,是你吗?”

“是啊,是老子!没想到吧?老子又来取酒了!”

东风恶抖了抖手里的口袋——不知是从那装了块大石头,裹得鼓囊囊的。

两个唐门弟子呼喝着要捉他。

东风恶大笑了两声,扭身向堡外的方向逃去。

“形异神合之交……我信你个鬼!”

李夜墨看着脚下的洞,想到酒窖里暗藏的机关陷阱,忍不住腹诽道:“不会被打成筛子吧?”

李夜墨叼着火折子,十二分小心地钻进地道,出口果然是一个没底的水缸,被一团烂糟布虚掩着,拨开糟布,上面盖着个旧木缸盖。

李夜墨暗笑,唐堡主喜欢在酒窖里堆这些垃圾,门外再加八个守卫怕也无济于事!

正想推开缸盖,李夜墨猛然听到外面有娑娑的脚步声,赶忙把手缩回来。

将耳朵贴在缸壁上,外面不时传来酒坛翻动的声音,李夜墨想,这该是有唐门弟子取酒来了,安全起见,正该等他走了再出来……舒服地蜷着身子,躺在糟布上闭目养神。

“嗤!”

忽然一声弦响,李夜墨吓了一跳,只听缸外那人闷哼一声,紧接着快走几步推开门,似乎要走,转瞬,又听见“噗噗噗”三声响。

“你姥姥的!”那人该是又结结实实挨了三下,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李夜墨微微顶开缸盖,恰好看见那人一瘸一拐的出去,右边屁股上插了一根银白梭子,左边大腿种了三颗暗金蒺藜,度倒不慢,外面守卫还没回来,这人回脚把门踹上,三两步后就没了声音。

李夜墨暗暗咋舌,唐家堡里拿个酒居然还布置暗器招待,本事不济的弟子直接吃上两梭!

相较翠屏山上的课业,不过提水、打酒、捉铃而已,阮经亭真是慈师了。

跳出水缸,有前车之鉴在先,李夜墨也不敢轻举妄动,先仔仔细细的四处打量一番。

酒窖不大,黄泥砖砌墙,冬暖夏凉,贴墙摆着四排酒架,酒架上摆满了酒,地上也堆了不少,那破水缸就摆在一堆酒坛里,对面,沿着一条十几阶楼梯向上便是出入的门,李夜墨抬头一瞧,头顶的瓦片被人翻动过,依稀透进来几道月光。

不多时,李夜墨就找到了暗藏在酒架里的机弩,以及门槛里嵌着的能射出弹丸的铜管,现在一个弦已经松了,另一个也已经空了,看来梭子和蒺藜就是从这二者出的。

李夜墨有些同情适才取酒的兄弟,只有两个暗器居然尽数都让他碰了!

更可怜的是按理门槛上的机关朝外,有人在外面拉门,才能正好触动机关,射出铁蒺藜,而这人是从内向外推门,本绝不会伤到他,只是谁料他跑的快,竟全都赶上了。

几排酒架造型各异,有高有矮,李夜墨略一观测,果然东面最高的酒架上只有一坛酒摆着。不敢耽搁,李夜墨用布子将酒坛一裹,径直从门出去,快步回客房去了。

……

约有小半个时辰,东风恶笑眯眯的从外面回来,看到摆在桌子上的酒,又把李夜墨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赞赏道:“进了唐门的酒窖还能毫无伤,飞蒲草,老子果然没看错你!”

李夜墨苦着脸,“只是运气好,唐堡主的一个弟子刚好去取酒,竟把机关都先给触了,不然的话,我现在可就成刺猬了!”

“不能不能,我有些经验,最多挨个两三梭,受些小伤罢了,射成刺猬要浪费多少梭镖!。”

东风恶凑近酒坛闻了闻,鼻头一皱,“这他娘怎么一股酸味?”

“怎么会?这就是前辈所说的放置最高的那坛酒!”李夜墨忙也嗅了嗅,果然透出一股酸味。

“难道把酒酿成了醋?”

东风恶捏了捏酒封,泥还是软的,骂道:“被掉包了,这他娘的还是新封的!”

东风恶撕开酒封,瞬间一股刺鼻的酸味充斥了整个房间,这绝不是什么酿坏的酒,这就是地道的醋,老陈醋!

李夜墨讪讪笑了两声,“我说前辈,这不会是唐堡主专门留给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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