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越蒙着眼睛也知道,她绝对是以蜗牛的度在前进。
他耐心地回应“没关系,慢慢来。”
他倒是不担心叶清会在安全上出差错,因为叶清是对待事情是非常严谨的。
但是度……
罢了,什么时候到,都没关系了。
反正只要和她待在一起,都很好。
也不知开了多久,一路上江司越都在和叶清聊天。
聊的是
导航的东,是左边还是右边?
往北走,是左转还是右转?
右边拐过来,西又是哪边?
江司越蒙着眼,根据她的描述,在脑海里分析判断之后,给出结论。
就这样停停走走地,你一言,我一语,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觉知到车子熄火了。
听到她笑着长舒了一口气“到了。”
江司越也跟着放松下来。
车子停下之后,叶清绕到副驾驶,牵着他的手走了出来。
“这是哪儿?”他伸手要摘眼罩,却被附上来的叶清的手制止了。
“别摘。”
“嗯?”
叶清握住他的手掌,牵着他继续往前走。
“跟我走。”
他与她的手交握着,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应是有些紧张。
耳边有风扫过,空气中有雪的味道。
是啊,下雪了。
脚下有嘎吱嘎吱踩雪的声音。
他在黑暗中,追随着叶清的方向,握紧了她的手。
看不见路,仍然安心地跟着她向前走。让他想到了,那时叶清双目失明,也是这般信任他。不躲也不闹,就这样仍由他牵着手,走向连目的地也不知道的地方。
不过,现在,他和她,都不必执着于任何所谓的目的地了。
于他而言,有叶清在的地方,就是他驻足的目的地。
而于叶清而言,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驻足的目的地。
走了半晌,停下来了。
应该到了。
叶清松开他手的瞬间,他抓空了,心划过一丝不安。
“到了?”
她的声音顺着冷风,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嗯。一个小时之后,你就可以摘下眼罩了。”
一个小时……
度秒如年。
在他的人生里,经历过三次度秒如年。
第一次,是在十八岁的时候,叶清和他决裂之后,他因为腿断了,躺在医院的那段日子。
并非是因为腿伤而觉时间难熬,而是他以为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叶清。而她的命运似乎也不能由她自己的心意。是死是活,无法掌握。只能困在牢笼里,等待……是好是坏,都只能选择接受。偏偏江司越,无力护她周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求她父亲,求叶连城看在叶清是他女儿的份上,念及父女一场的份上,给她一条活路,让她活下去。为此,他愿意付出代价——离开她。
永远离开,永不相见。只要她活着。
他不确定叶连城是否会答应,只能悲哀地等待。
直到叶清出国的消息传来,度秒如年的状态才逐渐好转。
第二次,是在火海的时候,叶清穿过支离破碎的房屋,拨开浓烟,紧紧将他按在怀里的时候。
无论他说出多么恶毒的话,多么用力地想推开她,叶清都不肯离开。
她一遍遍地说着,她要做他的妻子,她是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