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问这话还好,一问这话萧恪当即就怒了,冷冷看着他,恨声说道:“走?你想得倒美!我父亲将徐州交给你父亲治理,是对他的信任,可他是怎么回报我父亲的信任的?”
“贪赃枉法中饱私囊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克扣将士军饷,以至于军中已经至少拖欠了半年的军饷。”
“还有你,仗着你父亲的权势在徐州胡作非为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强抢军中校尉的妻子,以至于丹阳兵忍无可忍,愤而哗变!”
萧恢呆呆看着萧恪,目光是又惊又惧,他不知道萧恪初来乍到,是怎么将他和父亲在徐州的所作所为了解得这么一清二楚的。
虽说萧恪说的都是事实,但是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
因为父亲不止一次私下跟他抱怨过伯父萧儁,说他明明身在洛阳当着大将军,却还是攥着徐州大都督的官职不放,始终不肯将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扶正为大都督。
而萧儁遇刺身亡之后,萧佑满以为这一次徐州大都督的位置终于要落到了自己头上,可没想到继任的侄儿萧恒尽管没再将徐州大都督攥在自己手中,却将它给了弟弟萧恪,自己还是只能继续做副都督。
正是因为转正无望,也是出于对萧儁父子三人的怨恨,萧佑不再愿意好好去治理徐州,将自己对仕途的执念都转化为对钱财的贪欲,在徐州贪赃枉法,中饱私囊,甚至为了敛财不惜克扣军饷,以至于徐州将士一直怨声载道,军心动荡。
而萧恢也是有样学样,他对钱财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只是生性好色,他看中了丹阳军中一个叫余飞的校尉的妻子绣娘,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人强行抢走。
而父亲萧佑知道此事后不仅没有怪罪儿子,反而安排人将萧恢和绣娘一起送出城,要他们躲在兰陵祖地暂避一段时间的风头。
之后便是余飞上门索要妻子,反被萧佑命亲兵将其打成重伤丢出府,险些丧命。
因为长期被克扣拖欠军饷而一直对萧佑心怀不满的丹阳兵得知此事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当夜就哗变攻进了大都督府,袭杀了萧佑……
而萧恢因为提前躲回了兰陵而逃过了一劫,他却每天都活在惶恐不安之中,一直担心族中长老知道父亲之死与他有关饶不了他。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最后没被族中长老现此事,却被萧恪用计骗出了萧府,逼问出了绣娘的下落。
一想到这儿,萧恢心中越惶然,他不知道萧恪会如何处置他,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萧恪面前,保住萧恪的大腿痛哭流涕道:“恪弟,我也是一时糊涂,你就看在你我同出一脉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以后?”萧恪有些厌恶抽开自己的大腿,冷笑一声,“你们父子逼得丹阳兵哗变,险些坏了萧家的大业,就是我放过你,那些哗变的丹阳兵会饶了你吗?”
萧恢还在想萧恪话里的意思,萧恪却已经有些不耐烦摆摆手,示意荆烈将萧恢带下去。
萧恢急了,当即有些口不择言道:“萧恪,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要是有什么好歹,族中的长老是不会放过你的。”
但荆烈可不管那么多,直接生拉硬拽,将萧恢拖了出去,房内总算是终于清静了下来。
萧恪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申屠延,叹了口气,沉声道:“若不是申屠先生之计,恐怕萧家那些族人还真不会将萧恢交给我。”
萧恪这话也是有感而,在洛阳城中也有不少萧氏族人,他们都喜欢打着萧家的名号作威作福,横行不法,惹得百姓怨声载道,官府根本就不敢管。
即使有些时候坏事做过头了,闹到了大哥萧恒那里,大哥有心惩治,可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群长辈,劝大哥善待族人,大事化小,息事宁人,搞得大哥也很是无奈。
因此,萧恪料定,即使自己告诉萧府中的那些族人,萧佑之死是因为萧恢抢了丹阳军中将校的妻子,或许他们会用家法惩罚萧恢一顿,但是绝不可能将人交给自己来惩治的。
所以,最后萧恪还是决定采纳申屠延的计策,用计骗得那些族人将萧恢交给自己。
申屠延看了一眼萧恪,摇了摇头道:“虽说如此,但若是之后萧家的族人知道主公骗了他们,或是萧恢有什么不测,他们可未必会善罢甘休。”
萧恪看着门外的方向,目光有些凝重,沉声说道:“当初我就劝过大哥,,但大哥顾念亲情,始终下不定决心,但是如今丹阳兵哗变之事已经说明,萧家的弊病已经到了不得不整治的地步,若是大哥实在不忍心下手,就让我来做这个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