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大白,西南道的深谷中,陡然空谷足音。一群江湖中人,密密层层沿着谷中古道迅向前挺进,远远望去,宛若一条长龙蜿蜒盘旋在沟壑之中。他们的脚步声,或轻盈或沉稳,和大自然交织一起,形成一美妙的交响曲,直接打破了清晨的静寂。
他们衣着各异,江湖气息浓厚,个个天庭饱满,斗志昂扬,看上去就不是一群凡俗之辈。
其中,有的人骑着雄壮的马匹,马蹄声“哒哒”地回荡在山谷之间,显得气势恢宏;有的则挑着沉重的担子,脸上挂着坚毅的神情,毫不畏惧前方的艰辛。
随着他们的行进,深谷中的景色不断变换。有时,他们穿过茂密的竹林,绿意盎然,晨光洒下斑驳的光影,金绿相间,好一幅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的景象;有时,他们铤而走险在悬崖峭壁边缘,俯瞰着深不见底的峡谷,心中涌现无尽的敬畏之情;有时,他们跋涉在清澈的溪流旁,欣赏着鱼儿游弋,聆听着溪水潺潺。
他们的经过,唤醒了这片沉睡的大自然。
他们拿刀抡锤,持枪握剑,百般兵刃,各有特色。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七十二峰中的众家子弟,笼统算算,数以万计。他们倚着云渊所留记号,一路雷厉风行,迅如奔雷!
声势浩大,气势磅礴。
云氏兄弟,在女娲山南面的十里之外坐等七十二峰的众家弟子赶来集结,共谋夺宝大事。这不,马上就是他们汇合的时候了。
此刻晨光玉展,玉军的大帐之中,灯火渐明,可见帐中兵将,已逐渐鸡鸣而起!
东郭鸢也不例外,浑浑噩噩度过一夜,一副没睡好的姿态,伸着懒腰,打着呵欠慢慢地从卧榻之上爬了起来。
他寝不安席,在帐中辗转反侧,略一寻思,便伸手从怀囊里摸出一块小木牌,瞅着木牌上“英雄令”的三个字径直呆,不禁自言道:“也不知浮云谷那年过百岁的糟老头子给的这块破牌子有什么用?英雄令?听起来好有震慑力。说到这牌子可以以令诸侯,真有这么厉害吗?一个隐居深山的浮花浪蕊,必定言微人轻,可我居然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老头和这块破牌子上,真是让人心如悬旌。唉,不管他给我这破牌子有什么用意?就当收藏着玩吧。他说这牌子能一掷乾坤,说不定哪天还真能糊弄糊弄人呢!”
他禁不住自我嘲笑,也不知该不该信这老头的滑稽之谈?微微一顿,又寻思道:“玉常青呀玉常青,这牌子若真能号令天下群众,就算你是铁打的玉军,那也是微不足道,我能将藏宝图这么轻易的给你,那也是孤注一掷,因为众武林人士接踵而来,我又无法凭借一人之力寻得藏宝图中的具体位置,所以,我也只是想借你之力找出宝藏罢了。不管怎样?我别无选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索性就只能信那糟老头一次了!”
敢情就在前不久,东郭鸢欲先下手为强。按图索骥前往女娲山找寻宝藏,试图独吞。殊不知地图上的图画,和实地略有相异,凭他一人之力找了数日,却是一无所获。后知天下武林人士尽已纷至沓来,料定难以蚕食鲸吞,故才出此下策,将藏宝图献给了玉常青,想借玉常青人多势众的优势先找出宝藏,然后再用手中的英雄令号令群雄,以伺机夺宝!
可目前他最担心的就是这块令牌的号召力是否属实?毕竟老头始终没在他面前公开身份,令他无迹可寻。光凭一块令牌,实难令人信孚!
此刻,中间的大帐之中,玉常青已更衣完毕,正召唤足下得力干将前来商榷取宝之事,这些人中,就有奔水一刀在场,当然,入仙谷的左右护使、颇厄霍及除何一天外的玉常青的三大护法,都已聚集于此。
帐中七八将领,按序分成两排,个个昂挺胸,傲然屹立,静候着玉常青的精密部署!
玉常青坐在堂中的虎皮椅上,好不威风。朗朗说道:“各位,此番我们起兵三万前赴女娲山,誓要夺得宝藏。现在听我号令,众将领定要各司其职,确保寻宝的万无一失!”
微顿,便对着颇厄霍令道:“颇将军,你带着八千人马绕向女娲山的后山,到达后山之后,兵力定要分散开来,确保不要放过每个角落,或许宝藏的藏匿之处,就在后山的某个死隅,然后再地毯式向山上搜寻,以逐渐缩小寻找范围,最终大伙在山顶汇合。”
接着又对着入仙谷的两位护使道:“入仙谷的左右护使,因祁谷主有伤在身,不便出行,暂由你二人带其领兵两千,前去各方五里之外试探敌情,确保一只蚊子也别放进山来,若有顽抗者,立即来报,务必要保障寻宝的顺利进行。”
左右护使互望一眼,似有怨言,左护使抱拳回道:“玉将军,在下以为,眼下各路绿林草莽尽近于此,两千兵马作为探子倒是绰绰有余,可要确保无人进山,两千喽啰,就算粉身碎骨,也难抵挡这五湖众派,请玉将军收回成命,另请落!”
玉常青乃一国之将,虽然齐王韩信正在刘邦的统治下对峙项羽,可玉常青毕竟也是齐王身边的挂角一将。当下玉常青离国叛道,自成一派,可那杀伐果断的气魄仍是不减往年。听得左护使不敬之言,顿时气急败坏。当即就要大雷霆。颇厄霍巨手一扬,突地怒指左护使道:“玉将军令出如山。岂容尔等鼠辈在此大放厥词?我看你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本将军今日就让你尝尝我无敌穿心指的厉害!”
玉常青坐立一边,静等结果。
颇厄霍言出必行。隔着丈许,一股莫大的气流,已从他指间袭向了左护使的胸前命穴。
左护使未及闪躲,顿感胸间一震,已受颇厄霍的大力袭击,庞大的身躯应声而倒,当即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