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韩绍杀他!
只是韩绍既然已经开口了,又怎么会轻易停下?
那微眯着的双眸,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他一眼,便接着幽幽道。
“你在中原有仇敌?”
对于一个阉人来说,美色权势都是过眼云烟。
唯有仇恨,才能如此深刻、长久。
且可以为之不顾一切。
“司马……”
中行固继续哀求。
韩绍不听,继续道。
“你一身儒衫,哪怕沦落草原,也不肯脱下,想必你一直看重自己曾经的出身吧?”
“你以它为荣,视它为根本,哪怕浑身污浊……”
说到这里,中行固霍然抬头,双目泛红。
“司马!莫说了!”
听着中行固尖利的声音,韩绍笑得更欢了。
“看来我又猜对了。”
“让我来再猜猜……”
看着中行固那副狰狞的模样,韩绍笑着吐出几个字。
“稷下学宫?”
四个字出口,中行固脸上的怒色已经不加掩饰。
“司马!”
韩绍宛如未觉,依旧兴致勃勃道。
“还真是稷下学宫?啧啧,原来你这老狗竟是三大圣地的高足?”
这话出口,就连一旁的公孙辛夷眼神中也闪过一抹讶异。
略微一思索,公孙辛夷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听过的一则过往趣闻。
是的!
就是趣闻。
一则寒门天骄在世家子弟面前,表演什么叫蚍蜉撼树的趣闻。
公孙辛夷过去听来,只觉得无聊。
可当此时亲眼看到‘趣闻’中的当事人,眼神中难免闪过一抹怜悯。
而韩绍很巧合地捕捉到了公孙辛夷眼中这一闪而逝的神色。
心中略加品味,便大概推算出了一个模糊的剧情。
摇头失笑间,韩绍座下的神驹,忽然往中行固身边靠近了几分。
语气带着几分蛊惑与诱导,压低声音道。
“你很想复仇,但你又做不到,所以你甚至不惜投靠那些蛮狗……”
“只可惜啊,那些蛮狗根本不愿意相信你这个雍人!把你当狗!不不不!你在他们眼里,连狗都不如!”
“养狗尚能食肉!你在那里连骨头都啃不到!”
“这么多年你一事无成!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岁月蹉跎!”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老去,仇敌老去!”
“你看不到希望!甚至已经绝望!”
“怎么办?怎么办?你已经是个废人!你什么都做不到!”
“不过……”
韩绍语气越说越急促,随后猛地戛然而止。
迎着中行固霍然抬起的头,双相对视间。
韩绍咧嘴一笑。
“我可以帮你……”
这话刚刚说完。
韩绍看着浑身一僵的中行固,忽然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