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着的样子可真好看,”夏柠轻握着祈简的手,故意这么叹了一句,然后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祈简的所有感官都集中在她握着他的手上。
她的手柔嫩润滑,触感颇像绝品的羊脂白玉,但又带着稍许温度和柔软,他手指蠢蠢欲动,几乎想在上揉搓几下。
但女郎娓娓道来的声音又拉回他的理智。
“云石说你昨日心情不好,其实我昨日心情也很糟糕,”说着,夏柠紧了紧握着他的手,又道:“你不知道,前几日我来乐室找了你好几次,可每次都听人说你被父王叫走了,我本想直接去找你的,可又担心碰到范将军。”
说到这里,她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祈简心里着急,几欲开口催促她说下去,夏柠终于如他所愿重新开口,她语气听着有些怅惘。
“许是上次在你这里听你误会了我和范将军,后来我就很少去父王那里了,范将
()军时常在阳泉宫执勤,若我去的勤了,难免跟他经常碰上,如此,让人误会得更深就不好了。
只是前几日我找你几回你都不在,我就让人打听了范将军执勤的消息,知道他昨日轮休,我才带着小云准备去阳泉宫探望父王,也看看你,可我没想到他昨日轮休竟又进了宫。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喜欢我,还将我叫住向我表明了他的心意,其实我们根本没见过几面,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可他竟然说自己喜欢我。”
说着,夏柠自己都一副怀疑不可置信的语气,不仅如此,她还在前面的话中隐晦地表明自己有在刻意跟范起保持距离,昨天那幕纯粹是场意外。
不管祈简相不相信,她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就算是让人去查证,也能知道她最近的确很少去见纪王了。
她将之归结为不想遇到范起。
祈简将她的话听入耳中,心中一动,仔细回想一下,的确自他进宫以来,很少在阳泉宫看到她。
夏柠又接着说,仿似完全不知道他醒着,只一味向他倾诉。
“昨日范将军跟我说话的时候,你和云石就站在我身后,或许你也听见了我们的一些对话,其实我本是想客气地回绝他的,可他要去的地方是桐城,我家长兄现在就在那里。
我担心若是直言回绝了他,他会为难我兄长,便推诿着说想等他从桐城回来再说此事,毕竟我和他接触不多,根本不了解他的为人,若他真因我的缘故为难我兄长,那我也拿他没有办法。
至于你,我竟完全不知道你和云石是何时站在我身后的,范将军也未提醒我一句,我隐约感觉,他似乎对你有些敌意,不知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他?”
祈简听到这里心中嗤笑一声,范起看他不顺眼,自然是因为夏柠的缘故了。
说着,夏柠又像跟他告状一样楚楚可怜道:“还有,他昨天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就捏着我的手腕将我甩在身后,我都没明白是怎么了,然后便被他拦住,手上使劲挣扎都没挣开他,你没看见,我手腕都青紫了一圈。”
为了让祈简有更深的感官体验,她还特意将自己的手腕放到他手掌中。
祈简觉得自己装不下去了,昨日的种种,看来真是他误会了,她应是真的不喜欢范起,但又畏惧他的权势,所以不敢轻易得罪,毕竟她虽有公主之名,可这名头虚的很,在后宫中尚且要看人脸色呢,何况面对范起这个纪国武将世家的郎君。
这也可以理解,就像他虽不喜赵国几位王女,可碍于他们身后的赵王和赵国,便不得不每次小心应付着。
在这一刻,他几乎觉得自己和她同病相怜,明明他们都出身尊贵,却要事事压着性子,不能明着表明自己的好恶。
“咳咳咳咳咳”,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快咳声,夏柠意识到应是云石回来了,小云在向她示意,不过祈简一直都醒着,云石那边就算看到她在内室也无关紧要了。
祈简却是终于找到机会让自己醒了过来。
只见他眉头微皱,眼睫扇动,脑袋轻微地左右转动几下,随即眼神朦胧地睁开。
“公主?”他眼神疑惑又朦然,还带着些初醒的呆滞一般,随即,不待夏柠反应,便似受了惊吓一般眼睛瞪大看着她,“公主怎会在这?”
夏柠看着他的表演心里呵呵两声,他明明一直醒着,这会儿倒还装得挺像回事,不过她是个体贴人,他生得好看,演起戏来也不招人厌烦,还透着股傻乎乎的可爱,让她很乐意陪他将这场戏演完。
“先生?!”
夏柠也作出被他突然醒来吓了一跳的样子,她猛地松开他的手,站起身向后猛退了两步,却不小心一下踩到了曳地的帷帐,整个人重新朝床上倒了下来。
这回她可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