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礼貌的走下车,轻轻叩响房门说出身份和来意。
为田秀开门的是个婢女,这婢女起初并不相信田秀的身份,因为她见过许多大官,在她印象中大官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从未听说过有田秀这样落魄的大官,出门都只带两三个随从。
直到看到田秀那辆豪华马车,婢女才信了田秀的身份,进去通禀。
不久后,婢女重新出来将田秀领进了屋,屋内点着蜡烛,赵母佝偻着身子坐在里屋的席上,看起来这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皮肤上的每一寸沟壑,都在述说着过往。她皮肤很白,想必是因为家境不错,穿着也很整洁。
田秀礼貌的弯腰揖手口称:“拜见伯母!”
马服君赵奢跟田单曾经同朝为官,两人也算有些交情,故而田秀尊称赵母为伯母。
赵母睁开眼睛看了眼田秀,眼神有些浑浊,却十分慈祥的笑道:“司寇多礼了!”
田秀跪坐在赵母面前,拿出了事先买好的两包枣子:“我听公主说您喜欢吃枣,这是孝敬您的!”
提起赵媛,赵母的情绪一下变得很激动:“公主?是长公主吗?”
“是!”
“长公主还好吗?又成亲了没有?”
马服邑的消息似乎很闭塞,赵母并不知道田秀跟赵媛成亲的事情。
“长公主已经成亲了,嫁的人就是小子!”
赵母浑浊的眼球里,瞬间闪露出一丝光芒,接着就是一行眼泪流下:“好!看起来公主这次是嫁了一个好人!”
好人?呵,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
田秀心中腹诽赵母乱拍马屁时,赵母缓缓开口:“其实很多年前我就听亡夫提起过您,只是一直不曾见过您。可是我听亡夫说,您是一个很有礼貌的谦谦君子。”
赵奢见过原主?田秀搜罗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也没找到这一段。
不过田秀到赵国的时候都十多岁了,按理说赵奢确实应该见过田秀。
“司寇,您可真是少年有为。年纪轻轻就娶了公主,又坐上了赵国的司寇,老妇要恭喜您!”赵母的语气很诚恳,是自内心的祝福。
“多谢伯母夸奖!”田秀拱手谢道。
正当田秀准备说明来意,赵母又自顾自的开口了:“我记得从前每次王宫举行年会,公主都会送我一包枣子。她是个很好的姑娘,非常的温和有礼,只可惜生在了王家……”
赵母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多愁善感,她喋喋不休的唠叨了半个时辰,一直说到了天黑嘴巴才停下。
其实赵母说了一大堆,主要还是跟公主的过往,按照赵母说的,她跟公主只见过几次,却结成了忘年交。
她看公主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亲热,公主也曾送过一些她喜欢吃的东西和衣服。
只不过自从公主死了丈夫之后,两人的来往就变少了。
好不容易等赵母说完了她跟公主的过往,趁赵母的机关枪嘴巴冷却,田秀急忙抓住时机开口:“伯母,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不等田秀说出他有什么事,赵母也跟着开口道:“我也有事情要求贤君,请您答应我!”
田秀嘴角一抽,好家伙,求人办事不成,反倒被别人先求着办事了!
关键他现在还没法拒绝,赵母说了那么多跟公主的过往,凭她跟公主昔日的交情,田秀也拉不下脸来拒绝。
无奈之下,田秀只得说道:“您老人家有事情就说吧,小子能办的一定给您办!办不了的,也会尽量帮您办!”
“老妇等的就是您这句话!”赵母激动的抓住田秀的袖子说道:“括从小就学习兵法,他做梦都想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人,论谈论兵法赵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知子莫如母,老妇知道括根本就不是打仗的材料,他跟他父亲相去甚远。如果有朝一日让他领兵上战场,括一定会死无全尸!
我听闻括想要去前线替代廉颇将军,他并没有那样的才能!我希望您能劝说大王,千万不要让赵括为将。
您是司寇,又是大王的姐丈,我恳请您念在我跟公主曾经的交情,答应老妇这个不情之请”!
赵母说罢竟然对田秀俯身叩拜。
田秀急忙扶住赵母,道:“您的话我都记下了!我会转告大王赵括不可为将,我是您的晚辈,请您不要用这样的礼节对待我!否则我怕会折去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