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钱老板不愧是老油条,还真有几把刷子,敲山震虎,变着法儿的把这层关系说出来了,这会儿还能把话给圆上。
无论贾真拿不拿得住崔簇,好歹是同僚的亲戚,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贾真和崔簇没仇,多少能给个面子,这事儿最起码可以延审,好歹争取些时间想策略。
这招果然起效,不似魏知县的黑脸,贾真爽朗笑道,“啊呀,原来你竟是崔大人的亲戚啊!说起来我和崔大人还是同窗,倒是从没听过他在临安这么大老远的地儿还有亲戚呢!”
钱老板一见事情有转机,立即满面春风道,“可不是么!那还有假,这事儿谁敢瞎掰呀!原来竟是同窗,真是缘分!要我说,这么一看,还真不定是有人整我,指不定是我那表甥秉公执法,得罪了人,被人做扣儿陷害哩!哈哈哈……”
众人:“……”
原本大家以为这回钱金宝死定了,谁知突然冒出这么个京官亲戚来,贾知府又笑眯眯地跟他叙上话了,这岂不是……香满楼的老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方才他指认的最欢,回头恐怕要被钱老板的打手报复了。
贾真见他笑哈哈,拍了下手,“可不是,你说得对啊!是极有这种可能,污蔑陷害朝廷命官,那可是死罪!”
他说着,转向魏知县,认真道,“魏大人,这案子跨辖区了,虽有些难办,也不是不能办,我看事不宜迟,京城路远,到临安也得些日子,你现在就要派人去京城传讯崔大人了,请他来当堂对质,早日洗清罪名!”
“呃,贾大人,贾大人你听我说……”钱老板万没料到贾真是这种直愣愣不懂变通的性子,慌忙阻拦道,“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京中事务繁忙……”
“我看很有必要哇!”贾真一脸真挚,“钱老板,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看到有人污蔑同窗,我真心痛!正好他来了不但能结案,我们也能叙叙旧。”
“哦,对了,在他安全到达临安之前,还得委屈钱老板在衙门里关押些时日了,想必钱老板有这样的亲戚,觉悟又这么高,也不会有异议的。”
贾真说完,不等钱老板反驳,魏知县就紧接着一挥手,“来人哪,把钱金宝和那一众打手押下去关起来,等候传唤!”
“大人,大人!这、这不对头,不是,不是这回事,我还有话要说,大人!大人——”
钱老板连嚎带叫地被拉下去了,再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众人有些摸不清贾真的意思,贾真起身拱手笑道,“魏大人,就辛苦你带人去钱家查账了。”
魏知县忙回礼道,“分内之事,应当的,应当的。”
刘执笑道,“大人,你们不等崔大人来了再去么?”
贾真哈哈一笑,“要是出了点儿鸡毛蒜皮污蔑他的事儿崔大人就要出次京,恐怕腿都要跑断了。”
众人都是生意人,精明着呢,立马都听出来贾真话里的意思,这崔大人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能借着巡查的由子,全国各地都收了不少礼呢!
而且看他这态度,是不打算放过钱老板这恶霸的,心里顿时安定了不少,对贾真印象也好了几分——虽然他一来就老张罗着进学进学的,搞得大家有点逆反情绪,但到底也是好心么!眼下一看,是个做事的人!
他帮老百姓,反过来百姓也愿意支持他工作,这都是相互的……香满楼的老板甚至已经开始琢磨着送二儿子去那商学院里瞧瞧了,反正也不搭什么。
贾真感受到大家的情绪变化,下意识看向刘执。
刘执竟然在公堂下面冲他轻轻扬了扬下巴,得意一笑。
贾真也忍不住笑了——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说的就是刘执这样的姑娘罢?经商之道,为官之道,与人相处之道……他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她不行的。
这边二人相视而笑,那边有人脸拉得老长。
小豆子扯了扯李三的袖子,“三公子,咱们好像白来了。”
李三咬牙一字一顿道,“怎、么、是、白、来?连跑带颠儿的难道没锻炼到身体?”
小豆子对手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