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泪眼朦胧,嗫嚅道,“那,那我该怎么办,我连去报官都没有证据……”
“怎么办?”刘执看了一眼钱老板道,“还想着报官,太天真了。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你可知道钱老板的连襟是谁?那是临安主管商家货物审查的官儿,谁敢得罪他?除非不想混了!”
听了这,钱老板睨了她一眼——这小丫头不简单。
“难道就没办法了?县太爷都管不了么!”林怡彻底绝望了。
“有办法啊!”刘执笑着贴近她道,“你从了钱老板,不就万事大吉了?”
林怡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挣扎摇头,“不,不!他之前的几个老婆都被他虐死了,我、我不去!刘掌柜,您先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不会赶我们爷俩走的……”
“我看多半是你想多了,他若虐死了他老婆,他那连襟还能帮他?”
钱老板点头道,“就是。还是刘老板明事理。”
见二人一唱一和,林怡哑了口,彻底没话说了,心如死灰,颓然跌坐在地,表情木木的,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
刘执看了钱老板一眼,钱老板满意地点点头,示意管家掏银票。
刘执一边接了,一边从怀中摸了林怡的卖身契递过去。
这边刚完成交易,钱老板想打开那卖身契看一眼,“哐”地一声,突然有人破门而入。
吓得一个激灵,抬头一看,涌进了一屋子人,打头的是衙门的魏知县,他是认得的,旁边还有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几个衙役,香满楼的老板……等等,还有自己的连襟?那几个不认识的人又是谁……
钱老板揉了揉眼睛。
魏大人皱巴着老脸,拉挺长,“来人,将犯人拿下!”
“是!”两个身强力壮的衙役得令,上来就把钱老板押住了,剩下几个人则一拥而上制住了管家和小喽啰。
钱老板挣扎大喊叫,“大人,大人搞错了,我犯了什么罪?有什么证据抓我!”
那俊朗的年轻人笑道,“你犯了什么罪?那可多了,至于证据……方才我们这么多人亲耳在隔壁听到了全过程,有官员,有你家亲戚,还有随便找的几个旁听百姓,还不够?”
钱老板的连襟被押着强听了这些,万万不敢再跟他有一文钱的牵连,忙为自己开脱道,“大人,我和他不熟,大姐都死了好些年了,我们再没有来往,若大姐真是被他害死的,我恨都恨死他了,怎么可能帮他威胁其他人讨别的老婆?还请大人明查!”
钱老板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刘执,“刘老板……”
刘执笑道,“钱老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劝你重新做人。”
“你!”钱老板这时候已经明白自己着了刘执的道,怪他太自信,一开始就没拿刘执当回事儿,以为一个丫头片子翻不出什么风浪,软硬总有她吃的一个,却不想……
这该死的连襟,一出事就先把自己摘出去,倒是狡诈,忘了收了自己多少银子了!
不过留着他还有用,就算自己欺负林家父女成立,到时候用上银子,估计也罚不了几个月,以后出来还得靠他给疏通关系,便不拆穿他。
只指着刘执道,“大人,我要举报!刘老板她涉嫌贩卖人口,在林怡不知情的情况下妄图将她高价卖与我,卖身契还在这儿。”
呵……这是怒火攻心了,想拉自己下水?
刘执笑道,“钱老板也说了,凡事讲求证据,我这里是茶楼,林怡是自由身,是我雇佣的后厨做工人员,哪里来的卖身契?”
林怡这时候缓过来一些,也迷茫,“确实不曾签过什么卖身契。”
钱老板忙将那张纸递给扭头胳膊的衙役,衙役抖开,大声念道,“一月十八日,送连襟张升纹银五百两,拜托他行方便;二月三日,送香满楼于老板纹银一百两,让他解雇糕点师林海;二月十日又给张升五百两,让他治一治不听话依旧雇佣林怡的洗衣店老板;三月……”
钱老板一听傻眼了,自己的记账本内容,怎么长腿儿全跑到刘执那张纸上去了?
张升不成想事情突然败露,一件件还记得那么清楚,受了不小的惊吓,“扑通”一下就跌跪在地上。
香满楼老板则大呼冤枉,“我是被逼的,他带了打手去的!那银子我一点没动,都没拆封,大人不信我这就去取来!”
一时间包房里大呼小叫,此起彼伏。
魏知县一挥手,“全部带走!有什么冤屈,都回衙门说去!”
于是,街坊邻居们就看天下茶楼里浩浩荡荡押出来一群人,刘执回头嘱咐小桃安抚好林怡,“事儿还没完,我也得跟着去一趟。”
林怡被泪水洗过的脸颊恢复了白皙,呆呆地看着远去的那群人,胸口起伏,“小桃姐,刘掌柜她……”
小桃打断她,笑嘻嘻道,“没事儿,主子惩恶扬善去了,你呀,就在家等着听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