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执点点头。
刘奉就一本正经地整了整衣裳,肃了肃面容,“我上去看看……你就在底下忙活吧!宁都!”
“主子。”他这一喊,宁都便跟鬼似的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板着一张脸。
刘执不禁纳闷儿,怎么宁都一跟着她大哥就一本正经的看起来很靠谱的样子,一跟着她们说话就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的晒脸呢?这可不是她带坏的!只不过是环境轻松,这小子释放了天性罢了。
刘执自我安慰这工夫,二人已经往楼上走去。不多时,楼上便传来阵阵欢笑声,隐约听到几句“幸会幸会”、“有为青年”、“不敢不敢”的客套话飘过来。
说起应酬么,她大哥倒是比她强多了,毕竟经验丰富。刘执其实也不是不会应酬,只是懒得应酬。
李花茶见刘执眼神有些飘忽,便知她心不在焉了,笑道,“刘掌柜好福气。”
“怎么说?”
“您二位有夫妻相,人常道,夫妻感情甚笃,方会在外貌上越来越像。刘掌柜不仅婚姻美满,还生意兴隆,不是福气是什么。”
吉利话谁都爱听,但说多了在她看来又是另一码事了。听起来就像她在京城和那些小姐之间参加宴会时无意义的吹捧——“哟,这裙子真漂亮,哪里来的珍稀料子?”、“你这翡翠耳坠才叫国色天香,定是皇后娘娘赏的吧?”
她和路缘缘怎么成为好友的?
人散了,路缘缘坐着看了她半晌,说,“我给你说句实话吧,你这翡翠耳坠真土,下回别戴了。”
刘执笑着提醒她道,“这可是皇后娘娘赏的。”
路缘缘皱眉嘟囔,“谁赏的跟丑有啥关系?那么老大一坨,耳朵都快坠掉了。再说,皇后娘娘赏你这么丑的耳坠,是不是故意给你难堪啊?我听说她家有个亲戚相中你了,你不干?”
刘执收起笑容,“大胆。”
路缘缘就翻了个白眼,“我是看你跟别人不一样,有些气节,才好心提醒你的,你信呢就小心点,你不信就拉倒,反正你要找皇后去告状,也没有证据,我就死不承认。”
说着提起裙子要走。
刘执笑道,“这话你亏得是跟我说的,那我也提醒你一句,你说话真口无遮拦,下回别说了。”
路缘缘瞪大眼睛回头看她,“蛮有趣。”
刘执道,“彼此彼此。”
聚会都散了,路缘缘总算露出个笑模样,“明儿去我家玩。”
恭维的话刘执听的多了,有的是有求于她,顺藤巴结,有的是别人指使,话里有话。真正关系要好的是不会不停地说这些的,虽说她和李花茶是第一次见面,生意人重结交,客套客套也属正常,可以理解,况且他长相清爽,说这些话也不会令人生厌。
但她从小见多了各色人,总有一种直觉——李花茶此番套近乎的作为,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李花茶见刘执只笑不说话,便也止住了话头,对她点点头。
又指着小桃他们在茶楼右边摆的糕点摊对李三道,“三哥,咱们去那边帮忙忙活,让刘掌柜回屋坐下歇口气儿吧。”
李三想着刘奉的事,脑子还有些乱,稀里糊涂地“哦”了一声,被李花茶推着走了。
刘执看着哥俩儿并肩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