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眼睛闪了闪,神情激动,不住的用手拍着阎埠贵的肩膀。
到底是锻工出身,就算当了这么长时间的主任,刘海中的手劲依旧没怎么减弱。
刘海中自己觉得没有多少的力道,放到阎埠贵身上,那就是一下一个呲牙咧嘴。
“停停停!老刘!停手!你一个工人,手底下有多少力气不知道么?
你当自己的胳膊是大锤,当我是砧铁还是怎么着?
用这么大力气,我今天还得盘账呢!”
阎埠贵这边晃了晃身子躲了躲,一边躲避,一边跟刘海中回嘴。
“嘿,你个老阎,盘账盘账,怎么你这一天天的,每次见到你不是在盘账,就是在盘账的路上?
你们会计科这么忙的么?
怎么以前在轧钢厂的时候我没这么觉得?
除了年关,除了每月轧账那几天,其他时候我怎么觉得他们会计科的人都闲的很?”
刘海中不好意思的收了收手。
嘴上打趣的同时,也是在帮阎埠贵邀功。
“他们那是他们,我们机械厂自有我们机械厂的厂情!”
阎埠贵隐晦的撇了撇嘴,暗地里表示对同行的不屑:“不说咱们厂的工资都要核算。
就单说咱们厂的内外仓库。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刚才还在说秦怀安,伱怎么就忘了秦怀安是因为什么被撸了工作的?
还不是被人设计,卷到的倒卖公家物资的事情里面?
不是我说话难听,但凡有些人认真一点,检查仓库检查的勤快一些,还能出这么大的事情?
就算是废弃钢材堆,那也是厂里的财产。
厂里的,那就是咱们所有工人的!
平白被人给偷了去,这不是在偷咱们工人的血汗钱么?
有些东西,咱们可以放着不管,但是被人偷了,那就是不行!
别忘了,咱们机械厂上身上可还背着希望小学的大计划,一分钱,一根针那都得用到正地方!
这还是公家的仓库,咱们自己的那几个小仓库,我半个月就得盘一遍。
但凡一根螺丝钉对不上账,我心里都得难受的一夜睡不着!”
极为罕见的,阎埠贵开口说了这么长的一串话。
话里话外的意思也非常明确,就是不想让自家的东西平白流失。
李茂心中默然,多少有些感慨。
果然没有不能用的人,只有不会安排的领导。
就算是一张卫生纸,它也有它能用的地方。
别的不说,像是阎埠贵这样算计到睡觉都忘不了的人。
在以厂为家的口号家,直接把情怀扬到了整个机械厂!
该有的开支一分不少。
不能多出来的开支,想尽办法省下来。
要不是这个时候没有引进精算师制度,高低李茂得推荐阎埠贵去深造一下。
在关于成本核算和流程节约这方面,李茂还真就没有见过一个比阎埠贵实操厉害的。
理论是理论,现实是现实。
能够自成体系,从小处落手,并且词词句句都落在刀尖上的,李茂目前也只见过阎埠贵这么一个人。
别的不说,就说被阎埠贵经手之后的小仓库,确实是比之前没有引入阎埠贵的时候,节省了不少事情。
如今机械厂的良好风气,除了李茂的个人魅力,保卫科的限制,还有工人的自觉之外。
还有一些是阎埠贵时常盘库的功劳。
就像是阎埠贵自己说的,但凡一根螺丝钉对不上账他都得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