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京墨的身躯猛的一震,从萧容鱼的只言片语中,他好似捋出了事情的脉络,事情的真相已经接近于揭开。
“因为害怕你遭人迫害,你爹,便将寻龙佩放在了你娘的身上。当时,我也已经怀有身孕。你爹慕容翰,担忧宫中不安全,所以,便将你娘,托付在云隐山庄,由陈白术和云隐武侠负责保护你们娘俩的安全。”
“所以,你便将你的亲生儿子,和我互换,让你的儿子置于危险之中,而我,则是以你们之子的身份,活下去!”
陈京墨眼中有些悲痛,他几乎是哽咽着说出这句话。
萧容鱼有些惆怅,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原本泪下的杨如意接话。
“小墨,你不要怪姐姐,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存了私心,想要保护你,才做出了这般决定。”
“如意,不要说了,这是我和白术的选择,云苍的江山社稷,如果没有后继之人,恐怕会落入宵小的手中,最起码,这般行事,可保云苍皇室一脉。“
“哈哈哈哈,你们为了保全皇室血脉,竟然不顾自己亲生儿子的死活,那个被你们换过去当皇孙的孩子,你们想没想过,他差点就会死,而且,是替我挡了灾!”
陈京墨状若癫狂,他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自己一直以为的爹和娘,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看到陈京墨的样子,杨如意心痛万分,一把拉住陈京墨的手,哭诉道。
“小墨,你不要这个样子,我和姐姐,都不知情!”
陈京墨愣住了,等着她的解释。
“因为当时为了保护我,便一直在云隐山庄住着,我和姐姐同一天产子,我俩都因为生产而虚弱,慕容翰和陈白术他们自作主张,将你们调换,慕容翰认为你不可能一直住在云隐山庄,总有一天,要回归皇室,可是,那个未知的敌人一直没有揪出来,他们都不放心,所以,二人商量后,便将你们的身份互换,我和姐姐其实都不知情。”
“所以,姐姐其实一直都将你当作亲生儿子抚养,而我们知道真相的契机,便是你爹慕容翰被离山设局陷害,他在临终前,才告知了我和姐姐真相。”
“姐姐本来打算去和同光相认,可是,却被陈白术所阻,她对你的感情又很复杂,因为陈白术和慕容翰二人的自作主张,造成了这般悲剧,慕容翰死后,陈白术更加固执地认为姐姐不能和自己的亲生儿子相认,他要替慕容翰,守护好你,加上当时离山国主病重,姐姐负气离开云苍,回了离山。”
陈京墨听完,他的心情平复了一些,面前的这两个女人,其实也是可怜人,她们是无辜的,一念至此,他的语气便缓和了一些。
“那么为何,我会被送到云隐之地十二年?”
“因为你爹的死,被人当作攻击陈白术的手段,他被人陷害,拿姐姐的身份做文章,认为是陈白术勾结离山,害死了慕容翰!”
“当时的云隐山庄已经不安全,在陈白术的劝说下,我也存了私心,便没有与你相认,因为当今天下,除了陈白术,再也没有人能够护的住你,即使是皇室中人,高手众多,可是,谁又能真正可信。当时云隐山庄风雨飘摇,你爹自身难保,所以建议将你送入云隐之地,待时机稳定,便接你回来。”
事到如今,一切的前因后果陈京墨几乎都已明了,他该怨吗?该怨,可是他该怨的是那两个男人的自作主张,可是,他们都死了,陈京墨心中郁结,一腔愤恨不知该如何泄,自己,和面前的这两个女人,都是可怜人。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除了杨如意和萧容鱼的低泣,便再没有任何声音。过了许久,杨如意才悠悠开口。
“墨儿,你不认我,我明白,我也理解,你的一生,我没有出现过,也没有给过你母爱,可是,养恩大于生恩,姐姐她是无辜的,在得知真相之前,她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给了你母爱,给了你母亲的温暖,你不应该这么对她。”
陈京墨沉默了,他此时心乱如麻,看着面前哭泣的二人,不知该以一种什么心态和心情去面对他们。咬了咬嘴唇,才开口。
“这一切,对于我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我需要时间,去好好想想,想我该怎么面对你们,我不恨你们,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都已经死了,我恨的,只有这该死的命运。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们我的答案。”
杨如意听到陈京墨的话,喜极而泣,就连萧容鱼,神色也放松了一些,陈京墨比她们想象的,更加的理性和坚强。这让她们在欣慰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相比于同光,陈京墨明显承受了更多,同光即使身处危险的环境,可是,这么些年,一直有杨如意疼爱,在他的世界里,是有娘的,可是反观陈京墨呢,十几年来,没有爹娘疼爱,一直孤身一人,默默都面对着这一切。
似乎是察觉到了杨如意和萧容鱼的情绪不高,陈京墨故意岔开话题。
“娘~”
这一声娘,他叫的有些犹豫,可是,分明却是对着萧容鱼叫的,他一时半会,还没有适应新的身份的转变,这让杨如意的眼中有些黯然。
萧容鱼愣了愣,急忙应了一声,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陈京墨急忙开口问道。
“在离山,我看你的状态,分明是原谅了陈白术,给我一个理由。”
萧容鱼不假思索地开口说道。
“陈白术,他在云隐山庄事变之后,便隐藏身份,入了云苍皇室,组建了死生十二卫!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同光,所以,同光他活得很好,健康长大成人,而这,并不是我原谅他的唯一理由。”
“陈白术这个人,一生太过于忠义,而我爱上他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个,固执,忠诚,在离山的日子,我想了很多,也许时间真的会磨平一切,后来,我其实没有那么恨了。但是,我还是不愿见他,直到三年前,他来了离山,我才决定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