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绮姚,你以下犯上,竟不把我这个掌宫放在眼里。”
夏掌宫的一声高喝,让凌绮姚回过神来。
但是她也只能解释道:“不是我干的,有人诬陷我。”
当她把这话说出来时,才感觉到什么叫有口莫辩,这样的解释好无力,空口白话而已。
“不是你干的,难道琴会自己飞过去吗?”人群中有人插话。
凌绮姚在紧逼的众多目光下,没有心情和空闲去寻找这声音是从哪个围观者口中说出的。便道:“我知道这样说不会有人相信我。”
“那你就是承认了?”夏瑶语气阴冷又带着些许愤怒。
“不是我做的,我是不会承认的。”凌绮姚站在那里,昂起头来看着高高在上的掌宫。
掌宫的怒气从口中迸,“你简直是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不懂规矩,我定要惩治你不可!”
“将她逐出乐工局!将她逐出乐工局……”周围的人群中不知是哪一个率先起哄,引得大家一起叫喊。
凌绮姚站在其中,无助的环视着周围各个狰狞的面孔,仿佛一阵洪水,慢慢的淹没下来,足以将人的魂魄掩埋。她咬了几下牙齿,牙齿的磨合出咯咯的响声,但是她又坚毅的望向最上方那个人,道:“好啊,掌宫大人如若不相信我,大可以将我逐出去,只是到时候国主问起来,只怕大人无法应对了。”
夏掌宫轻蔑的笑了一声,“你不过是个被安插进来训练的劣等宫女罢了,你以为国主会对你这个丑陋的女人上心?”忽然又稍稍一顿,继续道,“不过既然是国主的意愿,那我也不好逐你出去,但是这里每个人都算的上你的师傅,师傅惩罚顽劣的徒弟理所应当。”
凌绮姚自知又要接受一些未知的体罚,但她心中早已有了几些分寸,便毫无畏惧的抬头道:“掌宫大人,既然出了这种事,是要被逐出乐工局的,那我们就按规矩来办。不过我不会难为掌宫大人的,只要我抓出真正的罪魁祸,就可以让那个人接受惩罚,逐出乐工局。是不是呢?掌宫大人。”
凌绮姚把脑袋往前凑了凑,露出运筹帷幄的笑。
夏掌宫虽然怔了片刻,一时不知说什么,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道:“也行,如果你能找到那罪魁祸,我也不会冤枉了你。只是,你一定要证据确凿才行。”
凌绮姚不卑不亢,立在那里,笑道:“掌宫大人放心,现在我就可以让罪魁祸现出原形。”
场下所有的目光瞬间由蔑视转为了惊奇,同时也充满了质疑。凌绮姚从中观察着,果然觉安双双的眼神较之常人有几分异处,但稍纵即逝,只是这轻微的瞬间已经被凌绮姚所察觉。
看着安双双早已恢复的神色,凌绮姚心想此人心理素质倒也良好,不过捉贼不能捉赃的情况下,只能讲究证据了。凌绮姚定定神,向着搁置破琴的上方走去。
凌绮姚一边往上走着,一边心中庆幸:还好昨天离去的时候留了一手。
记得昨天安双双离开以后,她就唤出了小波,让他从外面取了一些蜂蜜回来。这件事对于一个二货仙兽,也算费劲了凌绮姚的口舌。
因为上次让小波去采花粉,这次又采花蜜,小波坚定的强调自己不是蜜蜂,而凌绮姚也只好语重心长的开导,着实费了不少工夫。
不过小波做的倒也差强人意,把一些任务都完成的高效和妥妥当当了。
至于采回来的花蜜,凌绮姚将它们都涂在了自己的破琴上……
这样回想着,她已经走到破琴的身前。她自信满满的一笑,转过身来面对大家,道:“昨天下午我偷偷从我的琴上涂满了花蜜,因此之后再次碰触这把琴的人,会从上面留下指纹。”
“指纹?”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的咦道。
凌绮姚突然想到这里不是现代,所以有些词在这里尚且生疏,便解释道:“呃,这个……指纹就是……大家可以看看自己的手指上,每个指头都会有一道道的纹理线条,每个人的指纹都是不一样的,所以,如果谁的指纹与这把琴上的对起来,那么谁就是罪魁祸。”
一话道完,整个大殿中再次嘈杂起来,众人纷纷观察着手指。凌绮姚一语打破场下的杂乱:“那么下面就一个一个的来检查了,先请安双双上来检查吧。”
“啊?”安双双身子一颤,抬起正在细细观察手纹的头来。
似乎是因为从未听过有这么一说,因此心有质疑,便迈起脚步走了过来。也或许因为心虚,她的步子沉重而缓慢,面上也有几分迟疑。
等她走上来,凌绮姚一把抓起了她的手,反倒让她浑身颤了一下。
凌绮姚装作安慰的道:“每个人都要检查的,如若不是你,也定然不会冤枉了你。”
说完,她将安双双的手指与破琴上留下的印迹纷纷作了对比,惊讶的起身叫道:“原来是你!你就是罪魁祸!”
安双双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她往后退缩着,摇着头,眼中的惶恐再也不能掩饰的流露出来,“不,不是我,什么指纹,全是一派胡言,是你为了找替罪羔羊使出的伎俩。”
凌绮姚步步紧逼,道:“那好,你若是能在这里找到一个指纹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我就俯认罪。如若不然,你就难辞其咎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带着惊疑的眼神齐刷刷的汇聚在安双双身上。
安双双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了,一眼望到了旁边的掌宫,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冲过去道:“夏掌宫,救救我……”
夏掌宫蹙着眉头,却是抬手示意安双双不要多言,又义正言辞的道:“本掌宫并不觉得你这个方法可行,古往今来从未听说过,确实难以令人置信。再说了,也许是安双双今天早上不小心碰到的,这几个指纹证明不了什么。”
凌绮姚的心一下子落到谷底,像一阵冷风从后背划过,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只有不停的坠落。
她刚才本已运筹帷幄的心情瞬间灰飞烟灭,凝望着眼前众多丑陋又冷漠的嘴脸,她只有苦笑一声,道:“我知道了,就算我再怎么努力的找出罪魁祸,你都不会相信我。你想要包庇她,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