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绮姚看出了她的怒火,但是同样,她的心中也有不满,道:“早就跟你说了,就算诬陷人,也要有点脑子,下次可别再用这么愚蠢的手段了。”
安双双环视了一下四周异样的眼光,伸直的手臂突然放下了,她沉默了片刻,突然收起了气势,笑道:“刚才一定是我大意,没有听出是自己犯了错误,还误会了凌妹妹,真是难为情。不过要多谢凌妹妹指教,给我指正错误,否则我还尚在迷途。既然大家都是乐工局的人,为的都是给皇城效力,希望我们大家以后都守望相助,和和气气,共侍皇族。”
凌绮姚对她突转的态度惊了一下,但是看着四周由异样而变得赞赏的目光,凌绮姚觉得安双双这一举动也并非单纯。但是眼下她又不能拒抗别人的“好意”,这样就会使自己毫无风度,在众人眼前衬托出别人的伟大,因此,凌绮姚只好洒然一笑,道:“说到哪里去了,大家本身就是和睦相处的啊。”
“凌妹妹能不计前嫌,我就放心了。”安双双一脸热情的抓起了凌绮姚的手。
凌绮姚也只是干笑几下,不想再说下去,因为她觉得自己说虚伪话的功夫还有待提高,这些虚伪的话从口而出,总让她起鸡皮疙瘩,看来能练得从容自若是最好不过了。
这天的练习浑浑噩噩中就完成了,凌绮姚正要依旧抱着自己的破琴回屋休息,没想到却被安双双热情的拉住。
“凌妹妹,我们一起结伴,前往华音殿吧。”
她的热情在凌绮姚眼中看来,既不自然,便冷冷道:“不了,我不去华音殿。”
“哦,为什么?乐工的乐器不是都要存放在那里,吸收华音殿的灵气吗?”安双双一副略有吃惊的样子。
但是看在凌绮姚的眼中,虚伪的只想让她作笑。但是她没有说话,想就这么离开算了。
没想到安双双不依不饶的拦在前面,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不过没关系,凌妹妹跟着我去,我定然不让她们有半句闲言闲语。”
凌绮姚干笑一声,“不用了。”便想要转身离去。
安双双拉住她热情的往外走着,“怎么不用,我们是好姐妹啊。”
看似盛情难却,但凌绮姚更多的是想知道她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只要将计就计的跟着她,否则就显得自己“拒人千里不识抬举”了。
华音殿,还是那样富丽堂皇,泛着高贵奢华及间杂的腐朽气息。
所有人看到这个身背破琴的劣质宫女,投来鄙夷嘲讽的目光。安双双蓦然转身,对着殿上所有乐工道:“我是夏掌宫最看好的新进乐工安双双,这位凌妹妹是我的好姐妹,以后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我不许你们欺负她。”
接着,她又对凌绮姚道:“以后你的琴就放在我旁边的桌子上。”
凌绮姚看过去,现她放琴的位置在最前端,而能够如此靠前的乐器,只有优秀的主人才能有幸。凌绮姚若有所思的将她的破琴放置在这堆高贵古琴的附近,就连她看上去,都觉得有些突兀和别扭。
安双双要携同她一起离去,她才回过神来,笑道:“我想打理一下我的琴再行离去,你先回吧。”
目送着安双双离去,凌绮姚望着眼下的琴,似乎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而她此番留下来,也正是想为这不详的到来而做些准备……
忙了一阵,从华音殿走出来,凌绮姚伸伸懒腰,长长舒了一口气,又回头望望那金碧辉煌的金字牌匾,无力的笑了一气,僵硬的连她自己都想快些结束这莫名其妙的笑。
大步的往寝室走去,背上没有了破琴,反而觉得空荡荡的。有了这个想法后,凌绮姚突然心里一慌:怎么自己跟破琴的感情如此之深了?
可是她心中的感觉却是油然而生的,微妙又奇怪,由不得自己裁决。
正低头沉思,慢慢悠悠的迈着步子,突然眼前一道人影掠过,当她猛然抬头看时,眼前却又空无一人。她只能在心中感叹:如此之快的武功,不知是何人所为。难道是祭霆?不可能的,因为祭霆的身影没有那么矮小。
她向着身影掠去的方向跟去,果不其然被她现一个人影在一间屋子外面。
凌绮姚躲在树丛后面,稀稀拉拉的树枝间足以让她看清楚对面那个人的大体样子。只见是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一身皮草装束。哇唔,不知道是哪家的富贵公子溜出来玩了?这是凌绮姚见到他的第一印象。
但是……等等,真是溜出来玩的吗?可是此人竟然用一块布将整个脑袋遮了起来,只剩下一双眼睛,再加上他躲在别人的屋子外面鬼鬼祟祟……想到这里,凌绮姚不觉有些汗颜,蒙面人她也是见过的,但是没见过这么夸张的蒙面法。
不过记忆中,过去抢银行的劫匪倒是会用袜子套头,而在这个古代里,能有这么先进的手段和头脑,也算有才了。
凌绮姚从手边摸起了一块石头,朝着他扔过去。伴随着少年的一声痛叫,说明命中红心了。
那少年捂着被包裹的严实的脑袋,转过头来四处张望,仅仅露出的一双眼睛闪烁着怒意。
凌绮姚捂嘴一笑,从后面蹦了出来,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偷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是偷东西。”少年非但没有被捉赃现形的恐慌,反而更理直气壮。
凌绮姚打量着他,但也只能打量他的穿着,他的样貌却无从得知,便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有钱人吧,还用得着偷盗吗?”
少年似是来了兴趣,道:“哦?莫非你认出我了?”
“你很冷吗?穿着皮草在外面晃悠,还是在炫富?”凌绮姚双手插怀,一边围着他转悠,一边细细打量他,突然脑袋一歪,自言自语的“嘶”了一声,“也许我猜错了,炫富的人往往都没有钱。”
这样想着,她倒也觉得几分在理,毕竟看不到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少年哼了一声,双手一叉腰,脑袋轻昂,“说什么呢你,我偷的这东西,恐怕你这辈子也没福分看上一眼。它对平常人而言一分不值,却是有人千金也买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