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他就是自作自受了。”凌绮姚竟然有一丝丝幸灾乐祸。
秋溪将手指竖在嘴前“嘘”了一声,“小心祸从口出,你可别再惹祸了。”
“知道了,姐姐。”凌绮姚点点头,“我稍后便走。”
秋溪走后,凌绮姚就这样听了一会大门后面传出的阵阵惨叫声,心里倒是觉得解恨了。谁叫她白日对棠师傅痛下杀手,平时又邪恶制毒,这点也算是小小报应了吧。
但是身为一个医生,面对这哀嚎声,职业病又犯了。真的是手痒痒得很,既然不能使用药物,不能用医术,却也有个办法可以帮他缓解。
喘不上气,可以用胸外按压,辅助呼吸。只是……她又有几分犹豫了。
国主都下了命令,不允许有人进入。倘若擅闯,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怪罪下来。反正第二天他就会好起来,这一夜的痛苦或许是上天用来惩罚他的手段。
想到这,凌绮姚便抱臂缩缩肩膀,心想就不做那忤逆天意的事了,还是自个儿在这欣赏下异界的夜空吧,只是夜风中的寒意不住的袭来,身子一阵颤抖,没想到就连心间也随之一阵阵颤动。
就这样呆呆的怔怔的听着那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凌绮姚感觉就像在听一部有声小说,惊悚又悲惨。
她现自己并没有冷血的潜质,想来,祭霆虽然用毒蛊控制了她,但也没有过分之举。
“也许身处帝王位置,而迫不得已呢。”凌绮姚拧着眉自言自语的嘀咕起来。
说不定今晚帮助了他,明日他良心现放了自己,也不无可能呢。
这般想着,她急切的想要起身,可是跪了许久的双腿顿时一阵刺痛,让她没有顺利站起身来。“哎哟”一声,连忙坐在地上按摩双腿,片刻工夫,总算好些了。
她吃力的站起身子,踉跄的往大门奔去。“砰”,她身子往前一倾,顺势将门推开。
明晃晃的月光照进黑暗的屋子,凌绮姚很轻易便看到了束起的帏帐轻纱后面,正蜷缩在地上的祭霆。
他侧卧着,鬓旁的黑顺着白皙消瘦的颈间滑泄下来,在刚毅的下颌间勾勒出一个柔美的弧度。
他直直的盯住这不之客,眼神凛冽警觉,又慌张不安,如同黑暗中栖息的夜狼洞察到危机。
凌绮姚被他的眼神惊了一下,便连忙关上了门,将月光拒之门外。眼前突然变得灰蒙蒙,只有纸窗映射进来的浅浅月光让整个屋里不至于陷于完全的黑暗当中,就此总算让心里平稳了些。这样隐约能看到一个黑漆漆的身影,也无需感受那种令人不寒而栗、不敢近身的神情。
虽然知道这是在掩耳盗铃,但凌绮姚觉得有时候就是需要这样,才能有勇气走下去。
“滚出去!”一个近乎咆哮的声音刺破死寂的阴暗气息。
凌绮姚在这威严中颤了一下,但面对一片漆黑,她又恢复了沉静,望着在昏暗中显现的身影,她往前迈起了步子,同时道:“我是来帮你的。”
“站住!”
没想到刚走了两步,就被喝止,凌绮姚无奈的耸耸肩,道:“我只是来帮你而已。”
“帮我?”暗处传来一声冷笑,“你一定知道此时的我不堪一击,手无缚鸡之力,便想要趁此时取我性命。我真糊涂,今天是初五,还让你来罚跪。”
“你有被害妄想症吗?可笑,我为什么要杀你啊。”凌绮姚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对着黑漆漆的身影说着。
暗处紧接着又传来祭霆吃力的喘息声:“因为……因为你想逃脱我的掌控,杀了我,傀儡蛊就失效了。”
凌绮姚冷笑一声,“我要是杀了你,皇城这么多人还不把我擒了,我也会小命难保。”
“难道你没有帮手?”
“真是可笑,我在这伶仃一人,何来的帮手。”凌绮姚一边没好气的说着,一边走过去。
那个倒地的身影吃力的撑起身子,也出一声轻笑,“本王倒是忘了,你只是个失去记忆和灵魂的傀儡。”弯着身子虚弱的倚靠着墙壁,一手抚在胸口,两鬓的长在胸前摇摆垂荡,却忽又厉言,“你别过来,本王命你立刻出去!任何见了本王脆弱一面的人,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见了你却没有帮你,当然死有余辜,但是我会帮你。”凌绮姚拖着两条酸痛的腿慢慢的往前移动着,随着逐渐走近,她已经可以看到祭霆在阴暗中清晰的身体轮廓。
“别过来!”祭霆似乎是往一旁挪了挪身子,整个身影显得羸弱,晃动了几下,“本王命令你滚出去,听到没有!”
凌绮姚看到这个羸弱颤抖的身影,无助的藏在黑暗中,完全没了届时的威严。
突然一声杯盏破碎在脚边,迫使凌绮姚止住了步子,但此时已经走到身前,叹息道:“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既然你喜欢继续痛苦下去,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说完这话,凌绮姚想要就此离开。但是脚边破碎瓷片散落一地,一个转身,便踩踏上去,导致重心不稳,恐要摔倒。
就在她心想不妙,马上要被满地瓷器碎片扎伤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一勾。再回过神来时,她现自己已经到了祭霆的怀抱中,而正承受痛苦的祭霆因无力虚弱,便抱着凌绮姚倒在了地上。
好在,没有倒在那碎片之处,安稳落地。
凌绮姚可以感觉到身子下面很柔软,贴在祭霆的胸膛,虽然隔着衣衫,竟也能感受到他传来的热度。他的胸膛一起一伏,凌绮姚觉得好像在一个气垫床上一样。
此时近在咫尺的凝视,在纸窗透进来的朦胧月光下,凌绮姚终于可以看清祭霆的面目与神情。他绝美桀骜的面容此时蒙上了一层苍白,双目深邃,黑漆漆的看不到眸子,无力的半垂着眼睑,眉宇间平坦清冷却隐现着痛苦和煎熬,急促又细微的气息抚在凌绮姚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