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倍补贴?”简洵不自觉地高声重复。
“这西北军本就是军粮最多,补贴最丰厚的军营了,荣王竟然还要翻倍补贴?怎么不说干脆把我们简家军所有军粮都送去给西北军?朝中现在还能匀出什么军粮来翻倍补贴西北军的?”
简洵气不过,忍不住又说道:“荣王这是卖老丈人好吗?就因为西北军和宣城的军队都是夏家军麾下,所以想着法的捞好处给西北军?”
副将苦笑,“将军说的极是,荣王可不就是这么做的。”
简洵蹙眉,“什么意思?哪件事他是这么做的?”
“拿我们简家军的粮草,补贴西北军。”副将一脸苦涩。
整个大胤,战事最频繁的地方就是东南方的简家军了,可荣王竟然还说出拿简家军的军粮补贴西北军这种话,可见他有多记仇。
简洵怒极反笑,“荣王还想着问鼎皇座?”他背着手转了两圈,讥笑道:“就这样还想问鼎皇座?就算他坐上皇位,这大胤江山他守得住吗?东南军要是没有军粮,直接让倭寇捅了天,他还坐什么皇位。”
简洵又踱步一会儿,问道:“他说什么时候开始削减粮草。”
副将闷声回道:“即日起。”
“呵呵,”简洵扯扯嘴角,“那有多少人同意了?”
“半数。”
“有多少人反对?”
“大概是十几人吧。”
简洵心尖似火烧,一掌拍在桌上,“剩下的人就在看戏了?”
副将未曾回答,但此时沉默却是最好的回答。
简洵是真没想到,现在大胤的朝堂已经是这帮脑子拎不清楚的人出谋划策,行事决断了。
他收收气,又问道:“拿走几成?”
“五成。”
简洵一双眼迅变红,咬着牙才能让自己不至于浑身颤栗,他在齿间摩挲着恨意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就这么拿走了一半?我简家军这么多将士难不成就要这样饿死了?”
本来简家军的粮草就不富裕,像是昨晚那种肉沫,就已经算是将士们十天半个月才能吃上一顿的东西了。换做是西北军,他们对于这种肉沫肯定是不屑一顾的,因为他们素日里吃的都是大块肉,喝的都是大碗酒。哪里轮得到吃肉沫当大餐的日子。
可要是削减军粮,别说是肉沫星子,就是肉渣汤简家军都别想着喝上。
“欺人太甚!”简洵拍桌喊道。
副将也只能附和,“将军说的极是,这荣王野心一日日见长,已经到了顺者昌,逆者亡的地步了,如今他敢拿着我们的粮草作伐子,没准日后就能将我们简家军上下都散了。”
简洵嗤笑,眼底尽是杀机,“他倒是敢呀。”就想着这个荣王还舍不得他们简家军呢,不然怎么不干脆说他简洵之前包庇林秋,在朝堂上说林秋是奸细,然后也不用什么军粮做手段,直接拿着通敌之罪将他简家军一锅全端了。
荣王就是这般,不敢正面对上,总是拿着旁的手段行一些小人之举,叫人看不起,看不上。
“父亲那边可有什么话说?”
副将回道:“老将军让我们暂时按兵不动,不过老将军说了,只要他还活着,不会让荣王登上那位置的。”
简洵自然知道。荣王这一脉,打从他父亲开始就心术不正,陷害紫微公主的事情荣王这一脉可是出力不少,可以说有简家军一日,这荣王就别想安稳上位。
这估计也是荣王矛盾的地方。
一方面这东南边境需要简家军驻守,好和倭寇抗争,另一方面这简家军又不服他,哪怕他年年对着简家军耍手段,也不不能让简家军低一点头。
简洵听闻自己父亲让自己按兵不动,蹙着眉道:“再按兵不动我们简家军上下就要饿死了。之前让你说的采买粮食的事情可有什么进展吗?”
说起这个副将更是表情凝重,“将军有所不知,我们前些天让一些兵将化作粮商去四下采买粮食,可却现市面上有另一拨人也在大肆购粮,而且他们胃口很大,一下子吃进去足够上万人的粮食。”
简洵惊疑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副将摇头,“对方也很小心谨慎,装作是贩卖木头的走卒,尝尝是当日卖完木头和各种山中珍宝之后去买粮,一买就是十几车,一次就有五十石左右。”
五十石将近两三千斤,这简家军一日消耗也就差不多一百石。而且简家军这已经是缩减了吃食,他们一个军营可是有上万人。
难不成还有什么地方,对于粮食的需求是比简家军还要多的?
“这些人来历怕是不简单,有机会跟上他们,看看他们都是谁。”
副将应下,“但将军,那我们的粮食……”
简洵闭着眼咬咬牙说道:“朝着北边找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左右不能让军营里的将士们饿死。以后每日抽半日功夫,让将士们去周围开田,让粮草营的士兵安排着,需要多少人手才能帮他们种完。”
副将喏了一声。简洵问了遍军中常务之后,就下去演武场操练去了。
只是今日简家军的士兵们现,自家将军就和自虐一样卖力气,让人看着就憷。
等到今日早功完毕,简洵带着一声汗水去冲了个澡,心烦意乱地回到了军帐里。掀开营帐就看见温宁翘着个小腿,趴在榻上看书呢。
温宁听到响动,赶紧把书往身子底下一藏,回头看看来的人是谁。
“将军,原来是你回来了。”温宁看是简洵,顿时松了口气,又把身子底下的书给掏出来,继续看着。
“怎么了,这营帐今日还进来了别人?”简洵看他这般动作,肯定是生了什么事。
温宁点头道:“来了个威正营的校尉,说是找您有事,见我在就出去了。但是我想着您说这书不能让外人看,所以我就留点心,躲着人点。”温宁随意搭话回答。
简洵直觉不对,追问道:“什么校尉?进了这营帐了吗?”
温宁觉得他问话奇怪,回道:“自然是进来了呀,我看他身着一身青色军袍,腰间别着威正营的腰带,应当是宣节校尉吧,毕竟御侮校尉我可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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