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床头一眼,他的目光很
自然落到那把断刀上。
“难道是你在作祟?”也就这么一个变量了,想不注意到都难。
贺灵川把刀取下来,慢拔出鞘。
周围的气温至少降了两度,贺灵川却不觉寒凉,握着它反倒又顺手了两分。
他想着那个噩梦,除了视外来客如仇家的本地人,其实赤帕高原很棒,一派丰饶水乡、田园牧歌景象。
那里水网纵横,地理多变,好像再往远处还有矿山,难怪盘龙城能在强敌环伺中坚守多年,客观条件也是决定性因素之一。
上次进入大方壶秘境,他只到盘龙城里走了一趟就险些丧命,当然没机会走出雄关,看看当年的赤帕高原。
方才的梦境,就补上了这个缺憾。
他潜意识里相信,自己在梦里看见的赤帕高原,就是历史上的高度还原。
那几个卫兵的回答,说明他进入的时间点是红将军出现以后,也就是盘龙城的后半程绝望时期。
西罗国曾经短暂地恢复与盘龙城的联络,可惜它太孱弱,不敌联军压力,很快就再度放弃了盘龙城。
钟胜光也是人,尽忠职守十二年却遭遇这样的背叛,一度也险些崩溃,才会转而投向弥天神的怀抱。
从此,红将军出现。
这段时间的盘龙城最为神秘,孙孚平阅遍多国史书,也没找到完整记载,就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强硬地将它从历史当中抹去。
贺灵川也好奇,但想起那一箭的诡谲、轻盈、狠辣,浑身鸡皮疙瘩又爬起来了。
算上这一回,他是死过两次的人了。
这经历虽然奇特又珍贵,但换了谁都抗拒。
前后两次箭袭,应该出自同一人之手,那个箭手到底藏在哪里?如狼似虎的大风军都被贺灵川瞒过了,这个人为什么能够如影随形?
他想起那一声急促嘹亮的口哨,想起自己没系好的裤头,又想起黑龙消泯前特地提起,这把断刀就送给他了。
很有几分托付的意味。
刀的上一任主人是钟胜光,他希望这把刀与贺灵川建立起什么样的联系?
少年抚刀不语,有了新的烦恼:
以后,还要不要把它挂在床头呢?
他甩了甩头,现噩梦并没让自己头疼欲裂,反而神完气足、浑身松快,不像是梦里亏虚的模样。
老实说,梦里的冒险除了最后突如其来的死亡,还挺有趣的。
最重要的是,他能醒过来。
要是没损失,他还怕个球球?
贺灵川按着刀刃道:“咱打个商量。你别天天给我噩梦,我还能把你挂在床头,如何?”
这把刀安安静静地,自然不会有什么回应。
于是贺灵川还把它挂回原位。
……
天还没黑,相思楼就热闹了。
这酒楼已经开张三年,在黑水城经营得红红火火,难得做到本地人和旅客都喜欢。据说其幕后老板是内地的退休官员,老家的菜式搬到边陲之地就大获成功。
相
思楼凭做鸭出名。
是的,鸭子,很单纯地就是水里游的鸭子。
特地从泷花城请来的大厨专精于烹鸭,无论是糟、烤、卤、焗,还是煲、煎、腊、烧,就没有他们不会的,并且要根据烹制手法来挑选鸭子的肥瘦、老幼,真正做到了挑肥拣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