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念旁人的妻子,竟还生出了亵渎的心思。容昭,你这般不堪模样,可当真令人憎恶。
容昭太子清楚自己对于宝扇的心思,是因为谷欠念作祟,并非是什么情根深种。他见识多了对自己使心机耍手段的女子,而宝扇不同,他与六皇子站在一处,宝扇只会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六皇子身上,不会分给他分毫。容昭太子本以为,自己没有过嫉妒的心思。只是宝扇与六皇子目光相对,郎情妾意时,他心中有几分郁郁。
容昭太子心道:他不爱宝扇,只是厌恶被人冷落的滋味。他不钟情宝扇,只是落入俗套,被美色所惑,一时心思浮动不稳。
清除杂念有许多种法子,容昭太子都已经尝试过,如今只剩下最后一种。
——之所以日思夜想,是因为从未得到过。若是能到了,便会觉得不过尔尔,不再惦念。
皂靴轻点,将锋利的石子踢进清湖中。波澜乍起,泛起层层涟漪。湖泊里容昭太子的身影,已经变得影影绰绰,看不清晰。
……
自从那日,宝扇与六皇子险些逾越雷池,两人便不再见面。这等提议六皇子初时是不允的,只是宝扇软了身子,轻声央求,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同意了。但六皇子以自己受了委屈为名,要宝扇待在宫中小住。六皇子身为皇子之尊,本可以不同意自己的要求,可他却退让了,宝扇心中发软,又怎么能拒绝六皇子的要求。于是,两人同住在皇宫中,却不曾见面,只以书信往来。六皇子会将写好的书信、近日里得到的小玩意,包裹在帕子中,隔着高墙抛到宝扇住的院子里。宝扇亦会屏退宫女,小心翼翼地拆开帕子。
金灿灿的饴糖,宝扇咬了一小口,滋味甜腻。
即使没有见到六皇子的面,宝扇也能想象的到,六皇子是如何缠着宫中御厨,姿态定然是比这甜腻的饴糖还要缠人,这才让御厨同意做这些民间小吃。宝扇将剩下的饴糖,重新用帕子包好,塞到自己的箱笼里。
……
艳阳高照。
宝扇捡起地面的帕子,里面是一封书信。宝扇将书信打开,信上写的竟是诗词。
不通文墨的六皇子,到底写了什么样的诗词,这着实令宝扇好奇。她细细读下去,美眸轻颤,面颊染上两团红晕。
——竟是首行事浪荡的词汇。
露骨的令人面红耳赤。
宝扇羞愤至极,想要将这首不堪的诗词撕破,却又心中不舍,毕竟这是六皇子亲手所写,他……应该是用了许多心血罢。宝扇美眸轻垂,犹豫片刻后,还是准备将诗词妥善收好。只是她还未转身回屋,便听得一阵喧闹声。
宝扇转身看去,一行身穿盔甲的侍卫站在她面前。位于众人之首的,便是面色冷凝的容昭太子。
“殿下……”
她双眸圆睁,清可见底,声音糯糯:“这是……”
领头的侍卫拱手解释道:“宫中出了污秽之事,听说有人暗通款曲。男子是宫中的侍卫,脏物已经找到。依照男子供出的,那人便在此处,与侍卫相好,多半是此处的宫女。”
只是容昭太子冷声道:“不可随意揣测。”
侍卫称是。
容昭太子看向宝扇,拧眉道:“你手中是何物?”
宝扇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中还抓着那首诗词,她手心一抖,想要藏在身后。但她的动作,却远远不及容昭太子迅速,他长臂一伸,便将薄纸拿在手心。
宝扇脸颊绯红羞怯,不敢看容昭太子的反应。她心想:容昭太子那般讨厌她,待看了书信,定然会觉得她行径放浪,更嫌恶她了。
但容昭太子只是静静地看完书信,未曾发怒。侍卫们得到命令,走进殿中四处翻找。侍卫们知道,宝扇是六皇子心尖尖上的人,得罪不起,因此手脚放的极轻。
罪证之物,已经找到。侍卫却不敢呈给容昭太子,只因为这罪证是一件绣着莲花花纹的里衣,并且是在宝扇的枕头下发现的。侍卫不敢动宝扇的衣裳,只能找了干净的棉布,将里衣包好,拿到容昭太子面前。
容昭太子让众侍卫离开,自己走到宝扇面前,他将那件里衣展开。
“私通的证据,是在你的床榻上发现。”
宝扇面容惨白,声音发颤:“这不是我的……”
她从未见过这件里衣。
她这般可怜模样,容昭太子却不为所动,他眉眼中有凝结不化的冰雪,声音带着几分莫名:“如何证明?”
唯有里衣不合身,才能证得宝扇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