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组怎么对付疯子的?”
“特殊时刻可以先行使用紧急手段,回去再补授权。”
“重点在授权吗?我们他妈现在动不了啊!”
下雨?
罗漾猛然惊醒,不,不是下雨,是雨声。那个在父亲第一次露出恐怖一面的六岁生日上,淅沥沥的雨声,那个在失去母亲的八岁生日上,水雾悲伤的雨声,那个贯穿在所有黑暗记忆里、已经与恶魔画上等号的雨声!
静静站在雨中的方遥忽然动了,他的手摸向自己腰间,那里还残留着部分原本的装束上衣残片,它们躲过怪物胃液腐蚀,顽强贴合在方遥身体上,也保留了可以承载物品的地方。
虽然没人知道方遥要拿什么。
“他不会在身上藏了什么凶残武器吧……”
“我要被我的同事干掉了,精神肉丨体双重毁灭……”
眼见着无可挽回的局面,却出乎意料陡然逆转,因为方遥随着动作略微低头,勾连着每个人精神最深处黑暗领域的视线就这么悄然切断。
面罩同事们哪能放过这个空隙,几乎没任何犹豫地一拥而上,万万没想到有人比他们启动还快,冲得还猛,“咣当”一声撞飞俩人,率先突出重围。
方遥刚在上衣残骸里找到想要的东西,耳内恼人的雨声忽然没了。
他愕然抬眼,对上一张被浇成落汤鸡的脸,过于短的头在大雨里也坚持住了毛茸茸的造型,傻笑着露出白牙,被淋得快要睁不开的眼,却明朗得像沙漠暴雨里唯一的晴天。
雨声没消失,只是被隔开了很远。
有人用双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另外七个人完全看傻了,每一个面罩上都被雨水浇出无数问号,谁能来给他们解释一下这种一分浪漫两分离奇三分无语十分诡异的动作和场景到底什么情况??
仅有的稍微知情者,年轻面罩男:“我刚才就想跟你们说,这人来找方遥的。”
组长:“他是谁?”
年轻面罩男:“地球人。”
众同事:“就这些?没了?”
年轻面罩男:“呃,我还挺吃这个长相的,算吗?”
组长:“……”
众同事:“没人关心你的审美!”
任由人捂着的方遥彻底两耳不闻窗外事,慢悠悠剥开糖纸,将圆滚小巧的糖块丢进嘴里,苦涩的橙香在味蕾散开,藏在冰蓝色里的疯狂才真正消融。
罗漾怔怔看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蠢,方遥并没有完全失控,他知道自己的问题,他也准备了将自己从失控里抽离的手段,就像当年可以主动结束对挑衅同学的精神攻击。
重逢的灿烂笑容变尴尬,罗漾正想收回手,却听见方遥说:“冰凌。”
罗漾顿住:“什么?”
方遥微微垂眼,视线落在他心脏位置:“屋檐下融化的冰凌,随时会掉。”
罗漾莞尔,眼前的人明明已经长得比自己高,完全成了教堂门口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家伙,可在这句话里,所有陌生,冷淡的,危险的,都变成熟悉:“有人跟我说过,这是担心的黑暗图景。”
“谁跟你说的。”
“一个不肯喊我哥的小破孩儿。”
“我不喜欢下雨声。”
“我知道。”
“原来除了吃糖,捂住耳朵也行。”
“还是苦橙味的?”
方遥没答,而是在认真看了眼前人许久后,轻声叫了他名字:“罗漾。”
支线行程:【不为人知的他】(+15%,当前进度85%)
盒子寄语:人与人的交集,有时是生命里的偶然惊喜,有时是漫长等待的终于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