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招娣惶惶不安的带着女儿回了家,她是农村人,赵德和她结婚也是机缘巧合,后来赵德事业也算顺风顺水,一路升官,她就越卑微,也越的重男轻女,在家里自己不和赵德同桌吃饭,也不准闺女和赵德同桌吃饭,而赵小宝,那更是她的命根子。
她做菜的时候在想,洗碗的时候在想,睡觉的时候还在想,那个女人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吧!什么正师级待遇,她参加元旦晚会的时候远远看过一眼师长,那都是个老头了,那丫头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能力呢?!
张招娣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冯夏可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第二天一早就把有关张招娣的事情写了个报告递上去了,虽然写的是张招娣,里里外外背锅的却是赵德,妻子封建思想,难道丈夫没有责任么?张招娣不识字,那就是做丈夫的明显没有做好思想工作啊!
再者,赵德是干部,张招娣是军属,那肯定是批评赵德没做老婆的思想工作啊!
赵德这边正在操练呢,就被团长喊过去了,他的直属上司营长也在,面色都很不好看,团长拿着那纸报告更是直接激情开喷,骂的赵德狗血淋头,张招娣重男轻女他们都知道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团长老婆都给做过思想工作,没用啊!
但是张招娣怎么敢舞到这位面前的啊!
说句不给面子的话,他一个团长和这位比起来,那真是拍马不及,花国能当团长的兵不少,但是能像这位一样搞得樱花国美丽国都大为忌惮的,屈指可数啊!
她一人可当一团啊!
团长还在骂:“赵德,攘外必先安内,你看看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老婆的思想问题要解决,你呢,你有没有给你老婆做过思想工作?现在别人把你老婆的事捅上去了,你肯定是要记处分的,先停职留守查看吧,你回去,好好和你老婆上上思想课,领导都说过了,妇女能顶半边天,重男轻女是万万要不得的。”
赵德一脸懵逼的被停职,他是个锯嘴葫芦,平常在家几乎不说话,这会儿被领导这样教育更是面上无光,急匆匆回了家。
家里张招娣正在给儿子赵小宝洗澡,女儿赵小花坐在一边洗一家的衣裳,六岁的娃娃,一双手龟裂冻疮都有,一头黄枯萎干燥,眼睛空洞的很,一点光没有。
赵德回家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以往并不被他看在眼里的一幕,这会儿尤为刺眼。
张招娣还殷勤和赵德打招呼:“你咋回来了?你等等我给小宝洗完澡就去做饭。”赵小宝边拍水边笑,水把赵小花衣服浸湿大半,却没有人在意。
赵德声音低哑:“你昨天到底去干什么了?我被部队停职了!”
张招娣没注意手下一个用力,把赵小宝疼的哇哇叫,腾一下从盆里站起来,赵德皱眉,张招娣回过神,连忙给赵小宝擦干水穿好衣裳,她茫然道:“我,我没干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干啊!当家的,你信我,我真的没干什么!”
赵德沉默片刻后问了句:“你是不是又去人家那儿讲你那一套了?”
张招娣默默低下头,不敢看赵德,眼神乱飘,明显的心虚,赵德看她这个表情什么都明白了,他一把将人扯进屋里,高大的身影像一坐喷的火山:“我说了,你不要到处去说你那个话,我说过没有啊!你知不知道现在部队都在裁员啊!我这下肯定要转业了!我转业了你们也不用跟着我,直接回乡下吧!”
张招娣几乎是惊恐的瑟缩着身体瘫软在一边,她哭着喊着:“当家的,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她那么厉害!我不敢的,我不回乡下,我去给她下跪,我去求她,我求她去,对,求她去。”
张招娣扯着女儿就疯跑出了门,形容狼狈的很,她也不管女儿穿着一身湿衣裳,只是习惯性带上她,就如同以前,所有的苦难至少有个女儿陪她承担呢。
她全然没注意,小小的娃娃在路上摔了一跟头,膝盖都磕破了。
冯夏今个儿在帮老太太收拾东西,这次去京都估计就不回来了,要带去的东西有点多,衣服都要递过去,被褥新做的也要带过去,还有老太太攒的一些山货,也要带去,零零碎碎把停在院子里的吉普车后备箱装了个满满当当。
张翼和李嘉也在帮忙,这些东西打算直接寄去京都,他们这会儿打包了等会儿就去镇上寄了。
张招娣老远就看见冯夏,换了身衣裳,不知道是什么料子,阳光下一照,流光溢彩的,她正把家里一些上好的瓷碗递给隔壁钱军家里,这些都不打算带过去,钱军家对老太太也极为照顾,冯夏干脆都送给了他们。
在这个年月,这些可都是好东西,现在去买这些东西都还要花钱花票呢,钱军老婆高高兴兴接过去,又有点羞涩的问冯夏,能不能把她用过的课本给家里的娃娃用,冯夏这么样的成就,钱军婆娘也想让家里娃娃沾点喜气,未来能有冯夏一两点就好了。
冯夏欣然答应,抱出一堆旧课本递给钱军婆娘,张招娣他们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张招娣一看见冯夏,膝盖一弯就跪了,扯着旁边的丫头也一块儿跪下来了。
她声音格外凄厉:“您放过我们当家的吧,都是我的错,我说错了话。”言罢,自己竟然扇自己巴掌,下手狠的咧,片刻间面颊就红肿起来。
周围66续续围了人,钱军媳妇儿最先皱眉,跑过去想把人拉起来,张招娣不肯起来,非要冯夏让赵德官复原职再起来,冯夏冷笑,呵,搁她这儿来道德绑架来了,啧,她冯夏有道德可以给她绑架吗?
“你愿意跪多久就跪多久,我们新社会青年从不搞下跪这种封建主义恶习,我看啊,是你们家赵连长教育的不到位啊。”冯夏懒洋洋讽刺一句,背着手去整理车子后备箱去了。
留着张招娣在那儿跪也不是,站也不是。还是赵德出来把人拉起来给冯夏低低说了句:“对不起,冯夏同志,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教育好招娣,你别和她计较,她村里人,不太会说话。”
冯夏施施然看着赵德,冷厉的目光看的赵德心里一突突,就听对面姑娘冷冰冰道:“对,就是你没有教育好,治家不严何以平天下,你赶紧带她回去教育吧,你家这小丫头膝盖都磕破了还扯着到处走呢。”
冯夏眼神直白且讽刺,刺的赵德脸色通红,一看自家闺女,膝盖那儿确实破了一大块,血红的皮肉都裸露在外头,看着就疼的很,钱团长老婆当即进屋拿了瓶红药水给小丫头处理起那处伤口,结果又现小丫头衣服湿的,皱眉严厉的看向赵德夫妻。
“赵连长,你们这是怎么养娃娃的,衣服湿的,膝盖破了,这姑娘能长这么大还真是不容易。”钱团长老婆可不怕赵德,她自己也是妇联干部,最看不得这样的事。
赵德呐呐无言,张招娣也不敢说话,一时间竟然只剩下钱团长老婆轻声问小丫头“疼不疼”的话语,听的夫妻二人越羞耻。
冯夏凝视着小姑娘,眸光变换,她对着赵德夫妻道:“明天我要带你们家丫头出去一趟,赵连长能放行吧?”
赵德还没说话,张招娣又不看眼色开了口:“这是我生的娃儿,凭什么让你带走?”
赵德面色一沉,瞪了张招娣一眼,看的张招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而后殷勤对冯夏道:“当然当然,小丫头跟您一块儿是她的运气,明早我保证把人早早送过来。”赵小花好似对膝盖上的疼痛毫无察觉,仰着头看着赵德的笑脸,头一次觉,原来她爹也没有那么厉害,她又扭头看冯夏,眼眸明灭,原来,女孩子也可以活成这样么?
一场闹剧以赵德拉着妻女回去作为落幕,冯夏看着离去的小身影,半天没说话,吴老太只安慰的拍了拍冯夏的手臂,劝慰道:“你要是想养个小丫头就养吧,赵德家乡下还有两个闺女呢,这丫头,和你一样,幼时多难啊!”
冯夏却摇摇头,声音缥缈,散在风里:“她才六岁,哪里知道些什么,若她以后有需要,能拉一把就拉一把,但是养在身边还是算了,我还年轻呢,还能当人妈了不成。”
老太太嗔怪拍了冯夏一下,又问旁敲侧击问冯夏关于对象的事情,冯夏无奈举手投降:“哎呀,奶,我说了,没有找对象,我才21呢,以后您跟我一块住在京都,你给我挑行不行,你喜欢怎么样的我就找什么样的。”
老太太又打了冯夏两下,轻的很。
“净说胡话,那是我找对象还是你找对象啊!不过你是还小呢,咱不急。”
老太太心里也门清儿,冯夏的功绩,那搞不好以后是要披着国旗走的,她不担心冯夏老了没人照顾,就担心她走了她身边没人陪着,就想她早点找个人,以后陪着她。
有人为她温粥端茶,有人陪她看黄昏寂寥,有个陪伴就好。
这孩子,这辈子过得太冷清了,她放心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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