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为邦克的剑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举起剑对准他。
“内德,拿起你的剑!”
内德瞳孔收缩,汗流浃背。
“未战先逃,抛下同伴,杀害同伴,你有辱剑士之名。”邦克大喝,“要反驳的话,就拿起你的剑,和我一决生死!”
内德颤抖地握住地上的剑,咬了咬牙,愤恨地大吼:“邦克,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有点天赋的平民,竟敢要和身为贵族的我决斗!”
霍布纳捧住刺痛的脑袋,眼睁睁地看着年轻的自己,拿起剑冲向曾经的朋友。
大剑士与大剑师决斗,结果可想而知。
“当——”
内德的剑被邦克挑飞,落到地上,他双腿一软,重重地跪下,邦克的剑却没有停止,径直地朝他的脑袋刺来。
“啊啊啊啊——”
死亡的恐惧令内德出凄厉的叫声。
“啊啊啊啊——”
宴会上,已经步入中年的霍布纳惊惶失措,出与幻境里一样凄厉的叫喊,平日的威严一扫而空。
其他陷入幻境的人,不少出现和霍布纳一样惶恐的模样。
他们有的挥舞四肢,有的跪地求饶,有的破口大骂,有的泪流满面。
歌舞团成员受到的影响最小,从幻境里出来时,看到霍布纳家族的人丑态百出,惊讶不已。
舒黎托着精致的下巴,津津有味地欣赏宴会上精彩的一幕。
“……美丽的精灵少女,卡洛斯之剑将为你而战……”
伊利奥弹唱完诗歌的最后一段,慢慢地放下手指。
琴音消失,人们逐渐清醒。
那些经历可怕幻境的人,现自己的狼狈模样,脸色铁青。
霍布纳脱离幻境,目光呆滞地坐着,久久没有回神。
默斯特是霍布纳家族中,受影响最小的一个。他虽然平时气焰嚣张,飞扬跋扈,但都是小打小闹,还真没闹出人命。幻境里,他反而是那个被揍的人。
回神后,他看到宴会上的混乱,再看向仿佛苍老了十岁的父亲,眉头一皱,抬手指着放下竖琴的黑青年,厉声质问:“你这个家伙,刚刚干了什么?”
伊利奥捂住胸口,露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气喘吁吁地说:“我……我干了什么?少爷你没看到听到吗?我只是应你父亲的要求……弹了一会减寿命的……精灵诗歌……咳咳咳……”
他捂住嘴巴,缩起肩膀,剧烈地咳嗽。
舒黎默念无声咒语,让那朵暗幽草迅枯萎,化为灰烬。紧接着捏住自己的大腿肌肉,疼得眼泪簌簌而下,整个人从位置上跳了出去,奔向咳嗽中的伊利奥。
“阿尔哥——”他哭喊着扑进青年的怀里,“你有没有事……呜哇……我不要你死……”
伊利奥揽住哭泣的小妖精,放下捂嘴的手,安抚地说:“乖……我没事……咳……”
舒黎抓住他的手一看,现上面的血迹,出惊天动地哭喊声:“哇啊啊啊,阿尔哥,你吐血了!呜哇哇哇!”
孩子的恸哭声,听得人揪心。
那些想斥责乐师的人,都迟疑了。
默斯特本来想再质问几句,看到乐师吐血,小屁孩撕心裂肺的哭泣,到喉咙的话,硬生生地咽下了。
乐师冒着减寿的危险,给所有人弹奏精灵的诗歌,有什么错?
而且,弹奏之前,他特地明言,每个人看到的幻境各不相同,不能因为自己看到了可怕的画面,就责怪他。
歌舞团的少女们受小阿莫的哭声感染,不约而同地落泪哭泣。
玛丽跪地忏悔:“对不起,阿尔先生,都怪我……”
西穆起身,向席微微行礼。“尊贵的霍布纳老爷,请允许我们歌舞团结束今晚的表演。”
她一刻都不愿再停留。
管他霍布纳在达奥托城有什么身份地位,反正已经上了她刺杀的黑名单。
不错,她表面上是米莉亚歌舞团的团长,实际上是一名斩奸除恶的刺客。
这些贵族老爷,仗着有权有势,压欺平民,无恶不作,都该下地狱。
原本她不想对霍布纳出手,毕竟路过达奥托城,赚点酬金就算了,但是他欺人太甚,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失神许久的霍布纳恢复正常,看到虚弱的乐师,哭闹的小孩,以及态度坚决的西穆团长,沉声道:“默斯特,去给他们拿一千个金币。”
“父亲大人……”默斯特惊呼。
一千个金币能在达奥托城中心区域购买一套大房子了,歌舞团唱唱跳跳哪值这个价?
“快去!”霍布纳厉眼一扫,默斯特不敢反驳,急忙去取钱。
西穆道:“多谢霍布纳老爷的赏赐,不过……阿尔先生的寿命,多少金币都换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