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辰安眨巴眼睛看她,见姚宁玉和他对视,楚辰安愣了一下,两颊划过红晕,“姚姚姚老师好。”
姚宁玉“……”
哦,这里还有一个看起来比周可更傻乎乎的孩子。
穗宁的人文风俗丰富多彩,时妩和顾弦霏一起研究,挑出了几个在穗宁见过,如今华夏也有传承的非遗技艺。
传承千年的打铁花,清朝专供皇后永不凋谢的通草花,晶莹剔透的琉璃花,洞房花烛中濒临失传的龙凤花烛,传世名香鹅梨帐中香。
顾弦霏是这么说的“等你成亲,穿上自己亲手织造的云锦嫁衣,簪上皇后专属的通草花头饰,走过漫天华彩的铁花盛景入洞房,琉璃花插在婚房里,龙凤花烛下,帐中鹅梨香。”
时妩“……”
她只是想扬传统技艺,顾弦霏比她还会安排。
谷纯和姚宁玉对她的设想举双手赞成。
顾弦霏喜欢玩极限运动,和周可抢着要打铁花。
姚宁玉挑了看起来还算简单的鹅梨帐中香,谷纯则选了通草花,楚辰安左看看右看看,在盛初熠的死亡凝视下,默默挑走了要高温作业的琉璃花技艺学习。
“还剩龙凤花烛。”
时妩狐狸眸一转,对上盛初熠深灰的眼。
在穗宁,只有彻夜点过龙凤花烛,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夫妻。
她嫁给皇帝时,哪怕规制几乎逼近皇后,但凤凰终究是七凤非九凤,喜烛也只是鎏金红烛。
视线交汇,她读懂盛初熠眼中含义,垂眸一笑。
定下了目标,就是深入学习。
几家长辈知道,盛初熠和时妩要做这么一档宣扬传统文化技艺的节目,都十分赞许,也不遗余力的用自己的人脉帮忙。
确山打铁花的非遗传承人杨建军师傅,通草花非遗传承人王蕴玉,琉璃花工艺制作人李君老师,龙凤花烛非遗传承人陈建友师傅,药香非遗传承人顾小思。
每一位的来历都是重量级。
盛初熠作为总导演,只拍时妩的视角。
另外五个人分成了四组,在副导演叶导的安排下,每一组都配了助理和摄像老师,各自前往非遗技艺源地学艺。
楚老夫人是很有仪式感的人,带着时妩去了南城她的娘家,也是云锦的源地。
“在古代,云锦是皇室专供,因其在织造中混入金线,银线,蚕丝以及各种鸟兽羽毛,织出的成品寸锦寸金,在光线下折射出变化多端的华丽色彩,也称库锦、库缎、妆花。”
南城有专门的云锦研究所,楚老夫人带着时妩参观。
她上了年纪,眼神却依旧明亮,目光流连玻璃罩下华光流莹的云锦,神情虔诚。
“我的家族祖上先辈,曾有江宁织造局的织造女官,云锦织造一代代传下来,到我这里,也只剩个皮毛。”
皮毛?
时妩想起楚老夫人带她去楚家书房看的嫁衣,不由唏嘘。
楚老夫人嫁给楚老爷子的时候,穿的就是自己织的凤冠霞帔,精密扎实的织锦,灯下的裙摆翻出正红的浪,熠熠生辉,灿若云霞,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说皮毛实在太过谦虚。
参观完云锦研究所,时妩对自己将造出来的成品心里有了底。
和楚老夫人商量,画出花式纹样后,就是上织机实操。
说着简单,做起来难。
即便时妩是正儿八经名门闺秀,但祖父只教她君子六艺,琴棋书画,祖母教了她刺绣女红,掌家之道。
刺绣和织造是两码事,她等于从头开始。
眼看忙活一下午才得出一寸宽的布匹,时妩闷闷咬住唇。
她好像高估自己的学习能力。
一件凤袍要挑花结本上百万次,织造出来的布做成嫁衣,还要进行细节上的画龙点睛。
照这个进度,不会要明年才能结婚吧?
“已经不错了。”
楚老夫人安慰她,“我当年刚学的时候,忙活两天才有你这个进度。”
看一眼站在摄像机后的盛初熠,楚老夫人笑眯眯凑近她耳朵,“还是说,我们囡囡急着嫁人?”
云锦并非完全传女不传男,只是楚家这一分支如此,不代表男人不能学。
楚老夫人为盛初熠介绍了云锦研究所的另一位云锦传承人,他和楚老夫人并非本家,但云锦技艺同出一源。
“现在年轻人愿意学这个的不多了。”
老师傅已经花白了头,看着盛初熠的眼神充满和蔼赞许。
他扬手一指织机对面的老妪,“那位是我的夫人,我们结婚四十多年了,一起织云锦快五十年。”
“年轻人,你好好学,也能和你妻子一起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