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没有人的地方。”
盛初熠语调笃定,“我们应该好好聊一聊。”
时妩哪能想到,所谓的没有人的地方,是在私人飞机上。
盛初熠的私人飞机停在穗城,这会借的是楚家的。
湾流g65o公务机的座位比g7oo挨得更近,时妩被盛初熠按在身边,鼻间全是男人身上沉冷的乌木香气。
机组人员退出客舱,公务机在跑道上开始滑行,飞入云端。
“你对我和他的感情,一直分得很清楚。”
昏黄的射灯下,盛初熠的眼睛像燃了两簇烛火,明灭不定。
她说过,是因为他这张和皇帝一模一样的脸,才注意到他,在和他相处中生出好感。
“你喜欢现在的我。”
他的呼吸渐渐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时妩的脸颊。
盛初熠凝视着她,眼底盛满克制的理智和委屈,“为什么觉得爱错人,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话音落下,公务机的机身突然狠狠一颠。
时妩没设防,被这陡然的颠簸磕破唇角,一小滴血珠缓缓渗出,在唇上摇摇欲坠。
乘务长声音通过喇叭传来,告知飞机遇到一小股气流,盛初熠恍若未闻,目光落在时妩渗了血的唇,小心翼翼用指腹抹过细微的伤口。
“如果是我做错了事情……”
他声音低得几近黯哑,“起码告诉我,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好吗?”
公务机跨越了气流,飞行重新变得平缓。
时妩踌躇片刻,终于开口,“我怀疑,当年的宫变不是意外。”
一切都显得太过巧合。
在穗宁,有两个特殊的日子,会在宫中设宴。
一个是正月初一元诞日,另一个是八月十五,祈月节。
按照祖制,每年的这两天,皇帝一定会在宫中等待所有朝臣携家眷赴宴,共同庆祝节日。
偏偏只有那个元诞日,皇帝不在宫里,京都郊外的十万铁骑也不知所踪。
种种巧合凑在一起,才让顾丞相为的叛臣有机会里应外合,带着敌军长驱直入穗宁京都。
“我原本并没有想到这些。”
时妩颤抖着声音说完,“但贤妃今日提起,皇帝的大军,在宫变的第二日清晨就杀回皇宫,她父亲顾丞相被生擒,很快就处死……”
她身为皇帝唯一宠爱的嫔妃,就算不管前朝事,多少也会耳濡目染听到一些。
丞相势力与太后和御史大夫这方一直水火不容,在朝中互相制衡。
可随着御史大夫暴毙,太后一方势力被大幅削弱,顾丞相渐渐有权倾朝野之势。
皇帝不会与她说这些,但日渐深锁的眉心和不自觉的叹息,多少也能暴露他的焦虑。
朝中势力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根深蒂固,短时间内再扶持出能和丞相抗衡的势力,难如登天。
唯一能平衡朝野的,就是除掉顾丞相。
如果那日京都守卫空虚真是皇帝有意为之,那她的血守鏖战就成了巨大的笑话。
没有谁能够接受自己的一腔热血,化为政治权利的牺牲品。
盛初熠不是皇帝,却也懂制衡之道。
他下意识的摇头,“他不可能利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