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现在加州戒毒所,形容枯稿。”他唇角抿了下,忽然这样说道,声音很冷。
我吓了一跳,跌坐了下来。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这些。”确认我听明白后,我慌乱道歉了。
真是好奇害死猫,好端端的,我为毛要来问这些呢!
他却淡淡笑了笑:“无妨。”“阿越,不要难过,我相信伯父会戒毒成功的。”这是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他眸眼里的那种掩藏得很深的痛苦,就像前天晚上他不经意间流露的痛苦般,
看着他萧索落寞的坐着,刹那间,心底里的母爱泛滥出来,我站起来,走近他,拍拍他的肩,轻柔地安慰着。
“嗯,坐这里。”他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我坐下来。
“哦,好。”我乖乖地坐了下来,我们挨得很近。“我爸十五年前继任许氏集团总裁,不到一年就染上了毒瘾,爷爷无奈之下只得撤换了他自己带病勉强上阵,我亲眼目睹我爸毒瘾作时痛苦难过的惨况,那时的我对毒品恨之入骨,但我从不相信我爸会主动去沾染那些毒品,我不相信,爷爷也不相信,但没有证据指出是谁害的他,爷爷为了让我爸戒毒,想尽了办法,最后还是无法根除,只好把他送到了加州戒毒所,这一去就是整整五年,我爸算是彻底毁了,他临去时,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泪流满脸地叮嘱着我:以后若能当上许氏集团总裁,不要喝任
何人递过来的饮料和酒,不要沾染上任何不三不四的女人。”许越的话声沧凉,透着无尽的辛酸无奈,还有一种自肺腑的痛苦。
我坐着,浑身冷。
手,慢慢伸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指冰凉,微微着抖,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
汪姨的话在我耳边响起:少爷啊,我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其实也吃过不少苦。
当时的我无法体会,但在这一刻,却深切地体会到了。
五十周年庆典那天,我亲眼看到那些白色粉沐倒入了许越的酒杯里,那是一杯必须要喝的酒,如果不是被我看到,许越现在……
我浑身开始冷得抖。“余依,知道吗?除了你,不会有人敢那样闯进来打掉我杯中的酒的,那个时刻,我即使知道这酒里有毒,也要喝下去,我终于能明白,我爸为什么会染上毒瘾了。”他沉
瑟的眸里渐渐凝聚起骇人的寒气,那寒气嗖嗖的,能将空气冻成冰条。
我紧紧握着他的手,却也抵挡不住寒气的入侵。
这一刻,我不再后悔那天我的举动了,我庆幸那天我冲过去打掉了他的酒杯,我的做法是对的,许越能好好的,这就行了!
没有什么事情比得上生命重要,更何况还是这样的一个优秀的生命呢,就算我被开除了,那也是值得的。
我的心里再无怨气。
“不能查清吗?那两个男人必是许氏集团的,他们都穿着许氏集团上层干部的工作西服,肯定能查到的。”我很认真地问。
“若能查清,那就不用你走了。”许越回头看我,温柔的眸光落在我的脸上。
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死无对证的事。
“哎,要是那天我没有打掉那杯酒就好了。”我哀声叹息,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那天我不是冲过去打掉了酒杯,如果那天梦钥不在暗中绊我一下,如果那天,我能再早一点点遇到陈世章,在进到楼前拦住他……可这世上没有如果啊!
“不要自责。”他反握住我的手,淡淡说道:“就算不是你打碎了酒杯,只要我没喝进去,就有别的人来打碎,结果都是一样的,只是苦了你,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他握着我的手紧紧的,语气间多了份沉重。
我心酸得低下了头。
从淘淘居出来后,许越带着我来到了一处华丽的公寓。经过这次交谈,我与许越的心灵距离似乎一下拉近了许多,我不再觉得他高不可攀了,也不再觉得他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我似乎触摸到了灵魂深处的东西,我们竟有种
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曾听人说过,同一磁场会吸引相同频率的人相遇,看来那天我们能在城中村小巷子相遇,也不是完全偶然的。
我的心里有丝暖暖的情绪在滋长着,也有份感叹。
许越把车停进地下停车场后,牵着我的手走进了公寓的电梯里。
我任他牵着,没有一点点排斥,心海里徜徉着暖暖的气息。“余依,这位杨莘华女士是海外闻名的园林设计师,她已经设计出了很多海内外知名的图纸,现在是顶级专家了,以后,你就在这里跟她好好学习,争取尽快设计出二张精品稿纸来,也争取把设计提高到一个层次弓。”许越按响门铃后,一个戴着眼镜,很知性的中年女人打开了房门,礼貌地朝许越微笑着致意,把我们让进了屋里,许越带我进去后,就给我介绍起那位女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