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微光破晓。
屋外雪停了,但寒风依旧。
大殿之外,众将士已经准备就绪,周宴南点兵归来。
他一身戎装,英气勃,一头乌黑的长高高竖起,未戴头盔,冷峻不凡的面容尽收眼底。
周宴南脚步放缓,轻轻的走到床榻边沿,见她睡的正沉,不忍叫醒她。
他伸出手,用手背轻轻剐蹭了一下虞桑宁光滑细腻的脸颊,眼神略过那盈润殷红的唇便再也移不开了,索性俯下身子,轻轻尝了一口她唇边的香甜。
周宴南还觉得不够,但又怕把她吵醒,最终还是克制住,只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虞桑宁还在睡梦中,一整晚的折腾让她睡的很沉,朦朦胧胧之中,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虞桑宁嘤咛哼唧了两声,换了姿势又沉沉睡去。
像是在回应他,好像又不是。
周宴南离开前,小心帮她盖好了锦被,虽有万般不舍,但他还是咬着牙,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寝殿。
门外,江望拿着头盔早已等候多时,“主子,可以出了。”
“嗯。”周宴南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道紧闭的门,然后伸手捂着腰朝前面走去。
江望见他这副模样,许是猜出了些因果,连忙走上前去好心道:“主子,你身体不适的话……属下让人去备马车?”
周宴南瞪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只是自顾往前走着。
江望追上去,不死心道:“主儿,大局为重,您昨夜应该克制一点的,我们要赶很长的一段路才能到边疆北部。”
周宴南神情冷肃,转过身用剑柄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头,厉声道: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好端端的让她来劝我做什么?这事一早就说好了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望见他说这话时,手还不忘捂着腰,可见……真挺费劲的。
“属下知错。”他小声道,不敢再胡乱说话。
周宴南瞪了他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头贱贱的附在他耳边说了句:“干得不错。知我者,江望是也。”
江望抬眸诧异,张了张嘴,一时语塞,主子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
虞桑宁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见她醒来,两名年轻的小宫女怯生生的打了水进来,帮她洗漱。
桌上放着的膳食很丰盛,但虞桑宁却没心思吃,倒也不是不饿,只是她想早点回家。
换了身暖和的冬衣,虞桑宁出了寝殿的门,走了一小截迎面就碰上了李琼。
看他身后跟着两名带刀侍卫,手里还端着一根长长的白绫。
虞桑宁蹙着眉问道:“李公公这是……?”
李琼见了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道:“这是皇上的恩赐,特意赏给萧太后的礼物。”
“那……周霁川呢?”
萧太后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依着周宴南的性情,断不会轻易放过她。这三尺白绫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好歹还能让她留个全尸。
李琼道:“皇上宽仁,留了他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