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九弟交出了孤想要的东西,总不能一直把他留在宫里吧?”周霁川转身从木架子上取下氅衣,小心翼翼的帮她穿上,“桑宁,你虽是自由的,但孤也有私心……未来长路漫漫,你能不能考虑一下,以后的路,让孤陪你走完。”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和示爱,让虞桑宁彻底慌了神。
她神色慌张的低着头装作整理衣衫,不去看他,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罢了,你胆子小,孤还是不吓唬你了。回去吧……”
周霁川转过身,自顾自倒了一杯酒,喝下。
然后暗自神伤。
虞桑宁望着那个背影,微微屈了屈身子,行了个礼:“桑宁告退,皇上保重龙体。”
——
回去的时候,也是李琼亲自送的。
走到宫门口的时候,虞桑宁看到了不远处停着的马车,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脚底才刚刚踩在马凳上,一双满是伤痕却又骨节分明的手从马车内伸了出来。
是周宴南。
她记得,尽管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她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
虞桑宁并没有拒绝,而是轻轻把自己纤细的手指放在他手心里,周宴南微微用了点力气,把她拉进了车厢里。
这感觉,说不上熟悉,也不算陌生。
但两人面对面坐着,这距离不远不近,却谁也不愿先开口。
虞桑宁想,相顾无言,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直到马车出了皇宫,周宴南突然将鼻子凑了过来,仔细嗅了嗅,语气有些不好:“喝酒了?”
“嗯。”虞桑宁淡淡回了一个字。
“你这点酒量,也敢在他面前喝酒,就这么相信他的为人吗?”空气里有些酸酸味道。
“嗯。”
“除了这个嗯,你就不会说其他的了吗?”
虞桑宁:“嗯。”
周宴南:“……艹!”
“嘶……”
他这个艹字说得重,不小心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连忙用手捂住了半边脸。
虞桑宁终于肯抬头认认真真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此时的周宴南,已然换上了干净的衣衫,时值隆冬,和虞桑宁身上穿的比起来,他这身衣衫略显单薄了些。
可他身上那些流血的地方,还是把新衣衫染红……一道道清晰可见的伤口,隔着薄薄的布料,虞桑宁看得清清楚楚。
可想而知,这几日在地牢内,周宴南究竟被打了多少次,被打的有多惨?
听说,是周连安亲自动的手,虞桑宁了解那个人,他那么恨周宴南,下手又怎么会轻?
虞桑宁眼眶有些湿热,再也看不下去,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纯白的手帕,递给他。
周宴南邪笑着接过,将那手帕贴在鼻尖处,猛猛吸了两口,这上面有虞桑宁的气息和香味。
他做梦都会梦见那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