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南修长的指节饶有节奏轻叩着桌面,帐篷内响断断续续的敲击声。
“啊——啊——”
伴随着轻微敲击声,帐篷内突然听见两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虞桑宁瞳孔逐渐放大,只见他手里锋利的匕一点一点削掉了那犯人膝盖上的皮肉,顿时血脉喷涌,又一阵血腥味重重袭来。
此人动作轻缓,手法熟练,面色冷静,显然是用刑的一把好手。
为了防止犯人挣扎,身旁的士兵也蹲在地上死死按住那人,让他动弹不得。
虞桑宁听着那一声声痛苦的叫喊,脚步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
她害怕的要命,紧张恐惧让她的心仿佛要跳出来,周身弥漫恐怖气息……
周宴南见她面色苍白,脚步倒退。
想起刚刚是谁信誓旦旦说不害怕的?
如今这副样子,像极了受惊的小白兔……
还有些可爱。
周宴南起身,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胆小的女子。
虞桑宁求救帮看着他,此时此刻,她不在逞强了,她只想立刻离开这个暗无天日,血腥杀戮的牢笼。
可谁知周宴南并没有想要让她离开的意思。
他一言不的走到她身后,双手从身后抚上虞桑宁瘦弱的肩膀强势地让她目视前方,随后低下头,贴着她的耳垂,薄唇淡启:“所谓刖刑,就是把人膝盖骨一点点削掉……”
“我的小桑宁,你可知人若是没有膝盖骨会怎样?”
虞桑宁只觉后背隐隐凉,沉默着摇了摇头。
温热又凉薄的气息扑洒她的耳后,“如果把膝盖骨削掉,此时大腿和小腿虽然并未脱离开来,但两者之间却少了支撑,人就再也无法站立,如同废人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刖刑……
极力忍着心里的不适,虞桑宁还是再次开口问道:“他们究竟是犯了何事,九爷要用如此残酷的刑法?”
周宴南冷笑了一声,耐心道,“你好好看看这两人的头和眼睛……和我们有何区别?”
她皱着眉,眯着眼睛认真看了两眼,“已经被你们打的面目全非了,看不清眼睛……头有些干枯,倒是比寻常人暗黄了些。”
“哦?看不清眼睛?江望,把他眼珠挖下来给她好好瞧瞧……”
“啊?!别别别……不必,不必如此。”
虞桑宁一听这话,急忙摆手拒绝道。
这周宴南当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魔鬼!
“本王逗你的,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以为你胆子很大呢,天不怕地不怕?”语气里满是嘲讽和讥笑。
“这两人瞳色和色偏褐黄异于常人,不仔细分辨是看不出来,但我常年征战沙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我一眼便能认出他们的身份。”
“两个妄想浑水摸鱼,混进军营打探情报的蛮人。”(蛮人:西蛮国人,大多是蛮夷族。)
周宴南黑瞳一深,神情冷清。
他早就知道营地里混进蛮人,之前一直没有揭穿就是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装了什么药。
没想到这两人蠢笨至极,本想把军营里的布阵图传出去,却不小心被巡逻放哨的士兵抓了个正着。
近两年来,蛮人在伽关疯狂挑衅。
伽关处于东梁国边境之地,战事不断。
每次边疆有战乱,周宴南总是第一个带兵镇压的人。
久而久之,他对蛮人更加恨之入骨。
所以对付这种敌国的奸细,他若是心慈手软,不就是对自己人的残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