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间里没开灯。
宋予希披散着头,脸色惨白地跌坐在床边,她的左手腕上拷着个银色的手铐,另一端拷在床头上。
这是谢北辞对她的惩罚,要将她像犯人一样困守在这方寸之地。
她挣扎过、声嘶力竭的反驳过,她没有杀谢奶奶,可是谢北辞不信她,看她的眼神如同看死刑犯般没有温度。
她已经整整被锁了三日,这三日,滴水未沾,滴米未进,与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
没有人知道,她被魔鬼囚禁在了这里。
她想死,可是又不敢死,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弟弟小澄……她不能死!
“咯吱”一声,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宋予希连忙朝门口的方向看去,然而,在看到一身修罗冷色进入房间的谢北辞时,脸上的光与希冀,霎时冰封。
“你来做什么,看我死透了没吗?”
宋予希嗓音讥讽。
“奶奶明日下葬!”
冷沉料峭的嗓音,带着磨耳的喑哑,平静却又不似平静。
宋予希脸上的冷笑凝住,看向谢北辞眼中泛起了泪光,她哽了哽喉头,想要说什么。
可她唇瓣刚动,便被谢北辞冷戾的指尖捏住了下巴,连带着他那张冷躁却俊美非凡的面容,也朝她无限逼近。
“宋予希,你满意了吗?”
“你这颗蛇蝎恶毒的心可有半分悔恨跟愧疚!”
怒意如腾然的火焰,烧灼的谢北辞眼底都滔天,恨不能将宋予希一同焚为灰烬。
宋予希紧咬着牙关,感受着他言语上的羞辱,心没来由的一阵抽痛。
她以为,至少他们有过美好温存的时光,即便他不是完全信她,却也不会这么轻易,说出这样戳人心肝的话。
她突然笑了起来,眼角沁泪,面上讽刺无比,“谢北辞,你为何总那么自大狂傲的去评判人?”
“从我们领证,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浪荡虚荣、阴险狠毒的蛇蝎女人,是不是?”
谢北辞被宋予希清亮的眸光看的有几分心慌,他微微错开目光,而后才又似做了决定般,冷硬的与她对视。
说出那个足以将宋予希打入万丈深渊,碾的粉碎的“是”字。
心死,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心底对于谢北辞潜藏的情意,如今看来在信任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是她错了……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嗓音也疲惫到放弃挣扎,“你若觉得我是杀人凶手,大可以将我交给警察,或者,亲手杀了我?”
她分明在流泪,却看着他笑,若颓败的玫瑰,顷刻便能化为虚无。
不知道是不是“死”刺激了谢北辞,他突然疯狂的抓住了她的双肩,低沉的嘶吼:“宋予希,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那么便宜你,我要让你活着的每一天,都如同在地狱般煎熬!”
“既然,你是为了你肚子里的野种,才杀了奶奶,那我便杀了他,给奶奶报仇!”
阴翳狠戾的话落,谢北辞突然从衣兜中掏出几颗药丸。
看着药丸,再结合谢北辞刚才说的话,宋予希很快就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谢北辞,你想做什么,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动我的孩子……唔……”
男人强硬地掰开她的嘴,粗暴而又狠绝。
宋予希用尽全身力气去抗拒,想要将药给吐出去。
却没想到谢北辞竟然用嘴堵住了她。
唇齿交锋,碰撞之中,腥气弥漫,痛与咸涩的眼泪,一同随着药丸滑落腹中。
随着药丸吞下,宋予希的心也跟着“咚”地落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