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问被你惹到了那些家伙了。”
季叔苦笑且无奈地说:“要是平常,我随便就能问问,可是你这家伙不懂事,招惹了人家。”
“就算是已经赔礼道歉过了,也必须给点好处才能让人家配合,不然让你准备黑羊干什么?”
我讪笑着不说话。
当然,也无话可说。
帮着季叔把黑羊抬到三轮上,眼看着季叔坐上去要蹬,有些愧疚的我马上凑上去:
“季叔,蹬三轮不是轻松活,要不还是让我来吧。”
这三轮不仅样式陈旧,链子啥的也都布满锈痕,感觉蹬这东西绝对是一个体力活。
谁料季叔将我轻轻推开:“这个三轮只能我来,现在还不到你蹬的时候,你现在的命还太轻,压不住。”
好吧,就算是不能蹬,那也无所谓。
至少,我还能推。
一路上,季叔在前面蹬,我在后面推。
按理说,以季叔的年纪蹬这个老旧费力的三轮,肯定不如我推着快。
可奇怪的是,不管我在后面多用力的推,这三轮仍旧是季叔蹬一圈,轮子滚一圈。
季叔不蹬的时候,就算是我咬着牙推,这三轮就是纹丝不动。
三轮上分明只有季叔和羊,以及一些纸钱和香烛而已。
我问季叔这是咋回事,季叔只对我笑笑,说以后会告诉我。
他不说,我也不好问,更没脸去坐在三轮车斗里,只能这样一路推着到了坟地。
每个姓氏的祖坟位置都不一样,但是在推行火葬的时候,村里也搞了个集中坟地。
具体过程一言难尽,但现在这十里八乡的,就只有这一块坟地。
地方不大,坟头不少,像是比赛似的,坟头一个比一个高,最高是一座新坟——也就是雇季叔做白事的那位主家的“新居”。
说是火葬,可是这垒的坟头比土葬还大还高。
坟头密密麻麻,三轮进不去,季叔让我背着黑羊,他拿着纸钱香烛,在进入这坟地前,季叔回头对我叮嘱道:
“等下进入坟地的时候,不管遭遇了什么,都别奇怪,更不要回头。就算是我喊你,也不能回头。”
“如果真要回头,那就整个身子转过来,别只转上半身。让自己的身体像是一块铁板,不管怎么拧都拧不动的那种!”
要是搁以前,我只会对这种话嗤之以鼻,说都是新社会了,还有那种封建思想。
但现在,我会对这种话奉为圭臬,一句话一个字都不敢忘。
“季叔,您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季叔一副对我不太放心的样子,张张嘴,但又马上放弃,先走一步,道:“你能记住最好,就算是记不住……算了。”
“等解决了你这事,我给你出钱,你抓紧去城里,别再回这乡旮旯了。”
这其中的担忧之意不加掩饰,唯一奇怪的是,季叔并不是担忧我会怎么做,而是担忧我遭遇了什么。
具体我又说不出来,只能叹口气,抬脚跟着季叔往坟地里走。
一路上,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是有冷风吹还是有谁喊我,我都打定主意不回头。
不过这一路上,我背着羊,什么都没生,就连温度也只是正常的凉爽,而非阴冷。
莫非有季叔在,不会有什么事?
心中这样想着,同时左右担忧的看,我的度不知不觉放缓,等回过神来,季叔和我之间已经差了四五步。
我心中一急,慌忙往前追,可就在提的那一刹那,右手忽然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
这力气之大,拽的我一个踉跄,因为惯性,上半身不自觉往右侧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