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澜之从大理寺出来,七皇子府邸的马车已经等候在外头了。
徐澜之轻轻一跃,跳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却现婉初竟然坐在马车里。
他眉头瞬间紧皱,深邃的眼眸里满是不赞同与担忧,口气里也加重了些:“婉初,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叮嘱你要安安稳稳呆在府中吗?这外面局势莫测,不太平,你不该掺和进来。”
婉初则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坚定如磐,没有丝毫的退缩与动摇。她纤细的双手轻轻交叠在膝上,坐姿端庄却又透着一股倔强。
婉初轻声道:“殿下,此事关乎我胞姐能否沉冤的雪,我怎能在府中坐得住,你叫我如何安心等候消息呢?我是一定要知晓事情的进展的。”
徐澜之张了张嘴,想要呵斥她不该前来,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
他沉下脸看向婉初,然而婉初却只是轻轻眨了眨眼,非但不怕他,眼底还闪过一丝狡黠,依旧目不转睛地与他对视。
马车里静谧的只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徐澜之心中纠结万分,这阵子的相处叫他知道,婉初不是个任性的女子。
可她却难得坚持,想来这件事的结果对婉初来说,实在重要。而他又怎能真的不顾及她的感受,强行将她驱赶下车。
片刻之后,徐澜之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满是妥协与宠溺。他缓缓挪动脚步,绕过车内的小几,在婉初对面缓缓坐下,眼中仍有一丝忧虑。
“算了,自己媳妇儿,自己受着吧。”
婉初轻笑一声,微微红了脸,很快又迫不及待地问道:“殿下,审问得怎样了?”
徐澜之揉了揉太阳穴,缓缓道:“只要能让三皇兄以为姜大已经认罪就好。若他参与了谋逆之事,定会被姜大认罪的消息吓得不轻,说不定今日便会对我有所行动,试图刺杀我以绝后患。”
婉初心中一惊,刚想说话,就见徐澜之脸色不好。她思索片刻后这才缓缓问道:“澜之心中希望看到何种结果?他究竟有没有参与谋逆之事?”
徐澜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我自是希望三皇兄能迷途知返,莫要在这歧途上越陷越深。毕竟同出皇家,我实在不忍见兄弟相残的局面。”
婉初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明白,徐澜之必定是从以往收集的众多情报里察觉了三皇兄的不轨之心。
在这皇家之中,亲情淡薄,权力的争斗早已让兄弟间的情谊化为乌有,父子间亦是满是猜忌算计,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婉初不由得担心起徐澜之的安危,她紧紧握住徐澜之的手,眼神中满是忧虑:“澜之,今日此去必定危险万分,千万小心。”
徐澜之看着她担忧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反握住婉初的手,闻言安慰她:“婉初,莫要担心,我早有筹谋。只是带着你诸多不便,不如你且先回府,等我消息。”
婉初凝视着他的眼睛,那狡黠的光芒再次闪烁,她聪慧地说道:“殿下,您可是要进宫?毕竟这戏要演得逼真,宫中自是关键之处。”
徐澜之微微一怔,有些吃惊于婉初的聪慧,随即心中涌起满满的骄傲与欢喜。
他着实被婉初的敏锐惊到了,这妮子竟能将自己的心思摸得这般透彻,一时间,徐澜之不禁有些愣。
他望着婉初,心中五味杂陈。
在这深不见底、充满阴谋算计的皇家争斗泥潭里,他早已习惯了独自应对,习惯了周围人的猜忌与利用。
然而此刻,婉初就像一束意外照进黑暗的光。
她没有选择躲在他身后以求庇佑,而是坚定地站到了他的身旁,与他一同面对这如乱麻般复杂的局面。
两人目光交汇,丝丝缕缕的情谊在其间缠绕交融。
在这一瞬间,徐澜之真切地感受到,他们的心意紧紧相连。
皇家纷争向来冷酷无情,如坚冰般寒冽刺骨。但婉初的出现,恰似破冰的暖阳,为他送来丝丝慰藉。
此后在这孤寂的争斗路途上,他不再形单影只,此生有幸,能有婉初与他携手同行。
徐澜之回过神来,语气更加温柔:“婉初,你果然聪慧过人。只是进宫之路危机四伏,我不能让你涉险。”
婉初从容一笑,却带着些许倔强:“澜之,我虽为女子,但也不想在这关键时刻躲在府中。我愿与你共同面对。”
“更何况,三皇兄若是有那不臣之心,宫中也一定会安排人的。我们总要卖个破绽给他,这样才叫他以为万无一失,才能露出更多马脚。”
徐澜之顿时明白过来,婉初准备以身试险,用自身做饵,成为三皇兄眼中的那个破绽。
“澜之,你我已成婚,后宫之中你很难再走动。不如让我去后宫,毕竟,唐昭仪那边,也要有人去稳住。”
还没等徐澜之反应过来,婉初忽然一把撩开车帘,故意提高声音对马夫说道:“进宫!”
马夫一扬马鞭,马儿吃痛,向着皇宫方向奔跑起来。
这边徐澜之的马车刚跑起来,那边徐诚之就已经得了信。
徐诚之听见外头有人来报,说是七皇子和七皇子妃同乘一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徐诚之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屋中幕僚也吃了一惊,脸色都白了几分,众人议论纷纷。
徐诚之红了眼睛,咬牙道:“姨夫手握调军虎符,千军万马任我调度。难道还怕他小小的一卷卷宗不成?!”
众幕僚吃了一惊,三殿下的意思,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