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有人自屋顶上落下,站在了谢霁跟前。
谢霁八风不动,依旧泰然自若。
“霁王殿下。”沈沧澜微笑,“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谢霁翻过卷宗的一面,“你倒是大胆,孤身闯霁王府。”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微笑道。
“那真是可惜了。”谢霁喟叹。
“可惜什么?”
“霁王府不是虎穴,本王更不是虎子。”他这才慢腾腾地放下手中的卷宗,“不过你来得正好。”
这是什么意思?沈沧澜暗暗皱眉。
“有人等候你已久,还没等着去寻你,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谢霁以手撑着脸,一副散漫的模样,“离桃。”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冷厉的女子自窗外掠进来,一脚踹向沈沧澜。
沈沧澜一惊,侧身躲过,但那女子杀气太强,削掉了他一缕头。
离桃站定,浑身杀气漫天。
沈沧澜看着面前的女子,挑眉:“不知我何处得罪了这位姑娘?”
离桃冷冷道:“贺公公贵人多忘事啊,忘记你这张脸怎么来的了吗?”
贺子行闻言抚上自己的面容,故作惊讶:“姑娘好记性,要是不说,我还真忘了。”
连自己杀的人都能忘记!离桃瞬间红了眼,手中不知何时掂量了一把看起来笨重的大刀,狠狠砍向贺子行。
那把大刀有些眼熟,贺子行却不记得在哪儿见过。
许是大刀的杀意太强,竟是将贺子行脸上那张足以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削了下来,贺子行那张温润的脸自烛火之下显现出来。
因着长久戴着人皮面具,他肤色苍白,如鬼魅一般。
“因着黎青鸾留你有用,本王才不让人动你。”谢霁看着两人,“不过你既然主动送上门来,也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了。”
眼瞧着两人又要打起来,谢霁又提醒:“出去,别乱了我的地方。”
离桃立刻道:“是!”随即她转身离开屋内。
贺子行一甩袖子,袖子扬起了淡淡的灰尘,一股脑儿地扑向谢霁。
谢霁看起来好像没有察觉,在贺子行转身那一刻,却拿起卷宗,看起来随意,不过却刚刚好挡住了那些飞扬的灰尘。
离桃一把大刀横陈身前,她冷冷道:“这把刀你可还眼熟?”
“眼熟是眼熟,不过想不起来了,还请姑娘见谅。“贺子行有礼道。
离桃呵笑一声:“这是我师兄的刀,今日我就用他的刀来为他报仇!”话音刚落,她手持大刀向贺子行攻去。
贺子行宽大的袖子扬起,却恰好挡住了她的攻击。
两人在半空中激烈地打斗,离字护卫队却在暗处偷偷观察。
离底看了又看,实在是忍不住,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你要去做什么?”离歌看向他。
他那张柔美的脸上俱是委屈:“我要去帮离桃!”
“她都能打倒十个你,你去帮她,是在说笑话吗?”离歌嗤笑道。
“可是,我看着她打斗,心里不舒服。”离底很是坦然,看起来又很是痛苦。
“不舒服就去抓副汤药吃。”离歌随口道,随即盯着离桃和贺子行的打斗。
离底捂着心口,一言不。
离扇一副明白人的模样,靠近他,呼啦一下张开扇子盖住两人。
离底有些惊讶:“离扇,你做什么?”
“心里不舒服?”离扇瞥他。
离底颔。
“离桃师兄的仇,离桃得亲手报仇,旁人插不得手,明白了吗?”
离底恍然,可他犹豫了一瞬,看着离扇一脸包容的模样,才期期艾艾说出口:“那为何我还是难受?”
离扇神秘一笑:“是不是离桃潜伏南齐时你也难受?”
离底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离桃回来了,你很开心对吗?”
“当然,你们也很开心啊。”
离扇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他伸出手弹了一下离底的额头:“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