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撞上来的。”秦还征耸耸肩,漫不经心。
黎青鸾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但嘴角的笑容不减分毫:“所以秦家主也主动撞上了我的刀刃?”
“你是指连溪那个没骨气的玩意儿吗?”秦还征不屑道。
“对啊。”黎青鸾道,“就这么个没骨气的玩意儿会让你葬身于此。”
“话说太满了不好吧?”秦还征拢过酒杯,一饮而尽,将空酒杯展示给黎青鸾,“就如同这酒杯之中,倒满了酒,就会溢出来。”
“溢出来又如何?横竖这酒杯是倒满了。”黎青鸾看也不看空酒杯。
秦还征呵笑一声:“南齐的陛下,这北元的大好河山真的没兴趣?”
黎青鸾眉目不动:“不感兴趣。”
秦还征突然站起,食指与中指并拢点在她的心口处:“感兴趣与否,你心里最清楚。”
黎青鸾后退一步:“秦家主嘴里吐出的都是废话,倒教人无趣。”
秦还征放下手,笑笑:“看在我欣赏你的份儿上,告诉你,提防你身边的那个男宠,或者说霁王谢霁?”
黎青鸾并不意外她能看出谢霁的身份。
“他容不得你身边有旁人。”秦还征示意黎青鸾看向谢霁。
谢霁撑着脸,半眯着眼,身后一个倒下的男宠。
那男宠奉秦还征之命去试探谢霁,果不其然谢霁不会接受他的示意,故而被谢霁打晕。
“多谢提醒。”黎青鸾语气平静,“我相信我自己。”
“是么?”秦还征眯起眼睛。
黎青鸾只觉一场宴席不过尔尔,转身就要带着谢霁离开,便听得身后秦还征的话:“你倒是放心,我不会暴露你的身份。”
“我从不相信任何人。”黎青鸾淡淡道。
秦还征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不会说出去,是因为你没有说出去的机会了。”她缓缓道。
秦还征自是不当一回事儿,正如黎青鸾相信自己一样,她也相信着自己,她从烂泥里一路杀上来,怎么会败给一个她连半只眼都瞧不上的连溪?
可就在下一刻,外头传来洪亮的声音:“奉皇上之命,以草菅人命之罪名押秦还征入牢!”
眨眼之间,浩浩荡荡的官兵将秦府包围,自黑压压的官兵之中走出来一个人,正是赵明堂。
看到宴席之上的众人,那几乎浑身赤裸的男宠、端坐着的麻子少年,还有主位之上的秦还征,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站在秦还征对面的黎青鸾身上。
“承祥公主。”他眸中惊讶了一瞬,随即拱手行礼,“您怎么在这儿?”
“来赴宴。”黎青鸾言简意赅。
“赴宴?”赵明堂下意识打量了一下那些姿态勾人的男宠。
黎青鸾却明知故问:“不知赵大人带官兵来此又是做些什么?”
赵明堂的目光登时就越过黎青鸾看向秦还征:“圣上旨意,以草菅人命之罪名押秦还征入牢!”
秦还征却是懒洋洋坐下,目光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赵明堂:“长松,你倒是出息了。”
即便如今他手握实权,她已快成阶下囚,可看到那漫不经心的目光慢悠悠地打量着他时,他仍是起了鸡皮疙瘩,心底有些惧怕。不过还是强自镇定:“秦家主,我的名字是赵明堂。”
秦还征却是不明意味地轻笑一声,赵明堂下意识迎上她的目光,只听她吐出一句话:“在我这儿,你永远都是长松,松柏楼的长松。”
赵明堂脸色一白,可身体却反应很快,已经抬手示意官兵上前制住秦还征。
可官兵还未上前,就已经被秦还征震到了一旁,官兵扑在地上,久久未起,也不知是死是活。
随着秦还征运功,无人注意到她下巴上的痕迹正在迅向下蔓延。
秦还征缓缓走向赵明堂,每走一步仿若踩在赵明堂的痛处,他身形微微抖,甚至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但秦还征却没有走太近,仅仅是走到了黎青鸾身边,与赵明堂遥遥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