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席之上响起的凄厉哭声再次响起,众人只觉眼前黑黑一片,可那鹅黄色裙摆却是在黑夜之中格外清晰。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天仪帝沉声道。
黎青鸾则是拿着帕子擦着止不住的眼泪:“娘亲,是你吗?你来看露安了吗?”
回答他们的只有凄凄哭声,可紧接着那哭声和鹅黄色裙摆再度消失不见了,屋内灯笼再度亮起。
王德禄跟看稀罕物什一样看着手中的灯笼,这要不是鬼魂,哪里来的这么神的本事?
他不经意地抬头,眼前血红的字刺得他眼睛一瞪,指着那个大字就颤颤巍巍道:“皇上……皇上您快瞧!”
众人皆被他的声音吸引,顺着他的手指瞧去,一个鲜红的冤字写于墙上,看起来似是以鲜血写就。
“母亲有冤,作为女儿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蒙冤,还请皇上为我母亲做主!”该跪下的时候黎青鸾一点儿不含糊,扑通一声就跪下。
“露安啊……”陈佩兰出声,“你也不要妄下定论,这鬼魂说不定是有人在故弄玄虚。”
黎青鸾猛然抬头,自灯笼里散出的光照着她红肿的眼睛,她似是有些崩溃:“对啊!是故弄玄虚!你上嘴皮和下嘴皮一碰,张嘴就是故弄玄虚,可我娘亲的事你又无法感同身受,你又凭什么来肆意揣测!而且……”
她盯住了陈佩兰,盯得陈佩兰浑身毛:“我母亲死后,第一个受益的人可是你啊,夫人!你本是妾室,屈居于我母亲之下,可若是我母亲去世,你不就如现在一般被扶为正室了吗?”
钰王听此言,眯起眼睛。先是肯定冤情,然后一句受益人将陈佩兰拉进这桩冤情里。整桩案子里在她三两句话之下,已经初见雏形,父皇定然是会查的。
如果真的是武安侯害死了先夫人,那么武安侯府………钰王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武安侯早已呼吸不畅,他自认为没有错,怎么现如今竟然是心虚呢?
天仪帝阴沉着一张脸,毕竟原本只想轻松赴个宴,如今却碰见了这样的事,任谁也不会心情好。
果不其然,天仪帝厉声道:“查!”
这一句查,算是盖棺定论了。
黎青鸾直起身,隔着重重黑暗便看到了谢霁投来的目光,他的目光落在她红肿的眼皮之上。
众人层层叠叠往外出,谢霁明明站在最外头,应是最先出去,可却不知为何他放慢了脚步,恰巧同黎青鸾一前一后走着。
他突然停住脚步,回头:“你………”
黎青鸾拿着帕子擦擦眼皮,眼皮还是火辣辣的,不是很舒服:“我怎么了?”
谢霁正想说些什么,突然被拿帕子上零星的红粉末给吸引。
黎青鸾看他目光落在手中的帕子上,她吸吸鼻子,道:“春花那丫头,把辣椒粉给我洒多了………”
还未等她说完,谢霁像是受了什么蒙骗一样转过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黎青鸾翻了个白眼,对他的喜怒无常感到莫名其妙。
不过……她驻足,看向眼前逐渐走远的熙熙攘攘的人群。
真相马上就要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