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觉缺一个护卫,你进来给我当差。”黎青鸾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凭什么?”谢霁抱胸。
“哎呀,我给你银子,当我雇你,行了吧?”黎青鸾冲着他招招手,她感到自己腰要在窗棂上断成两截了,她赶紧道:“我等你。”语罢,就匆匆忙忙收回了身体。
极浅淡的一抹笑意掠过谢霁眼眸,可却稍纵即逝,深沉的夜晚更是显得他的声音冰冷至极:“下不为例。”
众护卫齐齐应了一句“是!”,目送谢霁的身影消失。
离底性子最是外放,因而他想也不想就“啪”一声打在了离歌的后背:“你不要命了!要不是沈小姐及时叫走主子,你今天这条命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离扇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离歌把塞嘴的东西拿了出来,神色坚定:“无论如何,人死不能复生。”
离尽托着娃娃脸唉声叹气。
“你个木头疙瘩!”离风也忍不住了,狠狠骂他。
“但是你们想过吗?”离歌猛然回头,攥紧手中的布料,“不过区区一个女人!”
一声嗤笑清晰地传入了众护卫的耳中,一直默默无闻的离桃拨开将离歌包围的离风和离底以及离尽,一巴掌扇了过去!
离歌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
“区区一个女人?”离桃脸色仍旧平静,眼底却是翻滚情绪,“主子和亲时,我们没去,也只有你陪主子去了!虽然我未见过那人,但我却得问问你,那人真的只是区区一个女人吗?”
这个反问语气并不强烈,但却让人感到铿锵有力,所有人皆是沉默。
“区区一个女人”让主子魂不守舍,甚至爱屋及乌!遇上像她的人,也忍不住呵护三分!
“主子不让提,我们就不要触霉头。”离桃道,“既然主子宽宥那沈家嫡女,就宽宥着,不过一个聊以慰藉的替身罢了,能影响什么?再说!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因为沈家嫡女像那人,主子才亲近她?照我看来,这沈家嫡女有勇有谋,堪为合作!说不定主子只是想同她合作罢了。”
众护卫沉默,细细斟酌着离桃的话。
离歌也不知想没想明白,但身体终究也放松下来,他居于统领之位,心结放下,护卫队内部才能达成一致。
离歌捏一捏自己手中沾着自己口水的布料,忽然觉得不对劲,他定睛一瞧,那不是只袜子吗!
“离风!你小子!”离歌勃然大怒。
离风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袜子:“哎呀,这不权宜之计嘛!别计较!”可他抢过袜子后,却一溜烟就跑了。
离歌脸色铁青,咬着牙追了上去!
护卫队登时哄堂大笑。
“银子呢?”谢霁一进窗就冲着黎青鸾伸出手。
“我给你台阶下,你还真蹬鼻子上脸了?”黎青鸾眉毛挑得高高的。
“你什么时候给我台阶了?”谢霁装傻。
“滚!”黎青鸾估摸着外头也差不多了,不再与谢霁多言,倒头就睡。
许是太累了,没过多久,平稳的呼吸声便传来,她睡着了。
谢霁看着那熟睡的人,忍不住上前,柳叶眉弯弯,琼鼻朱唇,水墨画般的恬静美人。
谢霁久久立于床前,似是疑惑,更是不解。
最终黑夜之中传来不知谁的一声幽幽叹息,随之落下的是一床薄被轻轻盖在了那人身上。
月光洒在床前,床前已无人。
自客栈飞出的鸽子扑棱棱飞过一座座城池,在靠近盛京之时竟被再度被人捉住,待再次放飞时,那天空中竟然飞出了三只一模一样的鸽子——朝着三个不同方向。
鸽子很快消失在了天幕之下,只有徐徐微风,依旧坦荡。
———
“阿鸾……阿鸾……”徐徐微风之下,有人正喃喃道。
“怎么了?”黎绿腰打着哈欠,看着一旁的贺子行。
“他梦魇了。”贺子行回道。
“这般小事也值得叫醒本宫?”黎绿腰十分不快。
“他在唤人。”贺子行低低道。
“唤的是何人?”